阿瑟兰穿好衣服要离开这里。
他心里想着,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但是这种话问了也太过急切。
他扣扣子的手指不太灵活,老是忍不住响起刚才的事。
阿瑟兰看一眼雄虫,雄虫抱着膝盖,一副强忍失落,但是我很理智的筑巢期依恋状态。
再欺负他搞不好会直接拉着他私奔也说不定。
阿瑟兰原本低落沉闷的心情散去,澎湃的自信开始回来了。
阿瑟兰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又摸摸后脑勺,呐呐道:“喂,那个,这次我真的走了。”
埃文站起身:“我送你。”
起身的时候他扶着腰嘶了一声,差点没站稳,阿瑟兰以为伤到哪里,赶紧走过去,扶住他,非常自然的掀开他的衣服,腰身两侧有几块淤青。
阿瑟兰梗了一下,头皮发炸:“我当时……也没怎么用力。”
“不碍事。”
埃文尴尬的要命,脸上面无表情,表示自己很好,然后偷偷摸摸的揉了揉,上上下下的难免会有用力过头的时候。
阿瑟兰说:“会好的,大概需要一两天。”
埃文点点头。
两个虫族谁也不敢主动接触对方的眼神,羞赧又亲密,恋恋不舍的保持着扶的姿势。
其实阿瑟兰一点也不淡定,他想听甜言蜜语,电视剧啦,漫画啦,这种时候都会发生一点温情脉脉的告别。
谁会嫌男朋友情话多。
于是他这里整理那里纠正,在着装上精致的磨蹭了一会儿。
埃文看着阿瑟兰把一颗扣子扣了三遍,他问:“少将,衣服不合身吗?。”
阿瑟兰端正:“不是,没有,咳咳,很合身。”
不能过夜,也不能久留,埃文送他到门口,两个虫族你看看我,我飞快的看一眼你,接着默契的,安静的拥抱了一会,埃文贴着阿瑟兰的胸膛,他一点也不想分开:“阿瑟兰。”
“嗯。”
“阿瑟兰~”
阿瑟兰的脸红了一下,慢慢的收紧手臂,心里有了预期,他迟疑的问:“这次,你要离开多久?”
埃文顿了顿:“我不知道,或许,大概,五年。”
阿瑟兰挑眉:“喂,你是说地宫以后每五年就开一次吗?你五年出来找我睡一觉?”
埃文说:“不是。”
阿瑟兰掐他脸:“五年一次,你当我是定时定点刷新的副本吗?”
埃文脸被掐得很痛,他其实不是五年出来一次的意思,雌虫大概误会了。
但他没有解释,两个虫望了一会,阿瑟兰的目光慢慢变得温和,他揉揉埃文的头,目光清明深邃。
“我不会为了你辞去指挥官的职位,现在不会,但是二十年后,我在这个位置上实现了自己的抱负,那个时候,我会主动请求进入地宫,只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在此之前战死,病死。”
阿瑟兰凝视埃文,询问:“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但是埃文,你必须要给我信心。”
“你从未对我说过,我也从不要求,但是如果你想要我等待,就必须告诉我,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在我抵达你身边之前,都保证,这爱意不曾消退。”
空气静默了一瞬。
“爱。”
西塞尔,不,现在应该是埃文。
雄虫看着阿瑟兰,认真地道。
阿瑟兰在他发顶啾了一口:“我也是。”
谈恋爱这种事,并不总是讲求公平,作为失去自由的代价,大不了多生几颗蛋让埃文自己孵好了。
阿瑟兰有些怅然。
耀守在门口,时针走过凌晨一点时,穿着整齐军装的雌虫走出冕下的房间。
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停留在耀的身上。
军雌微微俯身行礼,耀抱着胳膊,冷淡颔首。
四周没有其他指挥官,也没有王室的眼线,走廊里只有静修的苦修士。
空气死亡一样安静。
被十多双沉默锐利的眼睛凝视,阿瑟兰后背紧绷。
埃文对耀十分信赖,猜测地宫的反应,最差是利用潜规则,让阿瑟兰丢掉指挥官的职位,收入地宫,成为育种者。
可惜阿瑟兰并没有因此受到福荫的庞大家族,他的双亲从事文学研究,工作性质单一,名利淡泊,从中得不到多少切实的好处。
成为育种者,这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对指挥官来说,这甚至是个噩耗。
“所以,少将,如果耀祭司询问你是否愿意留在地宫,请一定拒绝,剩下的事,我会解决。”
阿瑟兰做好了准备,等着埃文的预判生效。
他道:“耀祭司大人,其他指挥官呢?”
耀拢着袍袖,语气平静:“请走了。”
身边的小修士抖了抖,明明是被骂走的。
阿瑟兰抬了抬帽檐,埃文说祭司等同于他的雄父,自从破壳时就从未离开,相对来说,这就是见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