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兰一开始没有想真的缔结婚姻,但是现在发生了这种意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自己仍然坚持申诉,恐怕会让雄虫伤心。
阿瑟兰做过无数决定,但没有一个决定有现在这么复杂。
他没办法让雄虫难过。
如果雄虫顺势提出要求负责之类的,阿瑟兰也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
身为军雌,他不会因为这是酒后发生的事情,就借口推诿责任。
但是细节太尴尬,阿瑟兰的脸皮挂不住,不可能主动提出来,他深呼吸:"昨晚的事。"
埃文犹豫了一下,回答:"我都记得,阿瑟兰少将,门口,盥洗室,卧室,都记得。"
没有必要的地方麻烦撒个谎会死吗?
阿瑟兰忍不住叹气,捂着脸,没注意把卷烟捏碎了。
埃文不会撒谎,在地宫,谎言的遮挡并无必要,有效直白的讯息传递更重要。
"少将,我可能没法在三个月后,陪你一起到虫婚局提出申诉,因为……"
阿瑟兰嗖的看向埃文,目光锐利,藏在银发下的耳朵却慢慢发烫。
来了,果然来了。
睡过之后,顺势要求履行真正的婚姻义务,成为法律上和世俗上的夫夫,共同孕育一枚虫蛋。
虽然发生的太突然,彼此之间也没有感情基础,但是对方实在是太喜欢自己,不惜放下雄虫的尊严,也要把自己变成婚姻的俘虏。
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雄虫的爱意。
但是噩梦鸟之森正在开发的重要阶段,自己不可能放下一切去生蛋。关于这一点,应该是可以和雄虫商量的。
可以等到三个月后,提出第一次申诉,拖延繁衍法的生效时间。
阿瑟兰淡淡叹气,疏冷的眉眼严肃而深沉,他打断雄虫未完的话。
"我知道,我答应你。"
告白之类的话,如果也让雄虫亲口说,未免太有失雌虫风度。
虽然复苏纪元,帝国在努力平衡两性关系,但是向雄虫示好,就像雄虫筑巢吸引雌虫一样,是天性。
阿瑟兰冷酷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埃文面无表情,摸到额头轻轻嘶了一声,这是昨晚撞的,他略疑惑:"少将,你确定你已经充分了解了原因?"
阿瑟兰脸颊泛起薄红,语气却万分冷淡自持。
清醒,且理智。
"我确定。"
阿瑟兰斩钉截铁地回道,说完后,他想了想,又补充,"有些话总是不容易说出口的,咳,我是说,这些话可能涉及隐私,可能涉及一些心底的小秘密……总之,我明白,所以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这种事情,总要雌虫主动的。
话题被带歪,埃文只好迟疑的点头。
阿瑟兰紧张到指尖发抖,他咳嗽了一声,深呼吸:"……抱歉,你能安静一会吗,很快就好,我正在自我建设。"
埃文:"……"
埃文沉默片刻,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少将,你真的知道我的意思吗?"
阿瑟兰站起身,背对着雄虫,假装整理衣服,语气淡淡,事实上从雄虫要求履行事实婚姻的时候,他的心就跳的快炸了:"我知道。"
埃文没有追问,他面瘫脸,沉默良久,在雌虫看不到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好,少将,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三个月后。
自己大概率已经回到了孤岛,没有办法和雌虫一起去申诉。
阿瑟兰收拾了屋子,洗漱完,雄虫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看窗外。
他似乎很喜欢夏天。
阿瑟兰一点扣扣子,一边专注的看着雄虫的侧脸,目光慢慢柔和下来,带着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温柔。
真正的婚姻。
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那个,我去部队里,晚上回来,紫晶币在冰箱的箱子里,我订了新鲜果蔬,中午会到,记得付款。"
阿瑟兰超走边穿外套,到门口的时候,他抬抬帽檐,侧目。
雌虫气质疏淡,从额头到下巴的线条凌厉冷绝,摄人心魄。
"你想找一个工作吗?"
老待在家里,会无聊的。
埃文回头,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我有工作,婚姻咨询师。"
阿瑟兰:"……"你哪里来的婚姻经验你连接吻都不会。
想到这里,阿瑟兰一顿,脸蹭的冒热气:"好吧,我先走了,别出去乱跑,外面坏虫很多。"
埃文在餐桌前坐了一会,上楼拿了手提箱,取出冕下的日记。
手指轻轻拂过表面的鎏金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