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在女子的身上待了几个月,自是能感知到她对男子的倾慕日益加深,他望着镜中那张姣艳的面容,心中不自觉的开始忧虑了起来。
待良辰一到,女子便随着婢子到了结璃大典上。
她以为自己是走向了彼岸,熟知是走向了深渊。
她的满怀盼望、爱慕、欢喜,在男子连解释都没有便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骤然化作了绝望、怨恨、悲哀。
艳美的裙摆曳在地上,漾出了几许凄凉。
邀来的宾客一个一个的离开,这场结璃大典成了笑话。
女子靠在一边,痴痴笑了起来,“柏郎,你怎能不要湄儿了”
也许是共情作用,温颂看着女子笑中带泪的模样,心中酸涩到了极点,他难过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印道友,这个女子真的好惨啊”
“嗯,”印宿知道这个丑东西爱哭,便也应了一声。
女子在被抛下之后,失魂落魄了许多时候,泪点不高的温颂每每见到,都要哭上一场。
说真的,温颂哭的不烦,印宿都要被他哭的烦了,“你怎么就不能把眼泪憋住”
温颂一边哭一边道“我就是憋不住才哭出来的啊。”
印宿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呜呜呜”,简直头痛不已,他现在已经后悔答应温颂的那个施展灵犀引的要求了。
等到这个节点过去,画面又是一转,到了男子飞升之后。
女子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愈发癫狂,一张姝丽的面容变得无比扭曲,她将整个千阙城封锁起来,只进无出,
城中的数万修士被投到祭台,抽出灵根,放干血液,为了一个女子的执念献祭出了生命。
而女子则站在祭台的最高处,声音尖利而响彻,“今日我以崔柏的子民为祭,诅咒他功德阙断、为人轻贱,飞升之后修为不得寸进。”
温颂的神识被吓得抖了抖,他撇开目光,不敢将视线放在祭台下面的满目血色之中。
他仔仔细细的将祭台的模样记在了心中,并时刻关注着献祭过后,祭台被放在了哪里。
那天过后,城中就只剩下了女子一人,她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趴在窗棂下发呆,好似一朵妍妍的花,怒放过后,便是漫长的衰败。
温颂没有看到最后,因为他的神识已经被送出来了。
温颂看着头上华美的帐子,一时回不过神来。
印宿没有打扰他,而是等他自己缓过来。
半刻钟后,温颂摘掉脸上的面具,长长叹出一口气。
印宿问道“看到什么了”
温颂把自己见到的画面描述了一下,说完之后,他又忍不住为女子不平,“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印宿听温颂讲到女子献祭的画面时,眸光微动,“她最不该的便是在那男子飞升之后再做这件事。”
“道友可是觉得她太过残忍”
“并未,”印宿的手指放在剑柄上缓缓摩擦,“我只是觉得,若是她在男子飞升之前做此事,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下心魔。”
温颂眼眸微微睁大,“可是城中的数万修士都不该死的啊”
哪怕他再同情女子,看到那些修士被放干血液时也是不寒而栗的。
印宿垂眸看他,忽的轻笑一声,“修真界中没有该不该,你的实力不够强大,就得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