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丹会的第二轮在五天之后,这五天里,温颂大多数时候都在炼丹,日子过得与往常无异。
但温浮那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将人惦记上了,自那日见到温颂之后,往日埋下的厌憎忽又生出,无论是九重塔被抢走的明心镜,还是月令门拜师的屈辱,都让他无法释怀。
温浮摩擦着腰间的姜黄色的玉璧,清润的眼眸浮上一层阴晦,既没能死在苍梧境中,由他送他一程也是一样的……
五日之后,丹会的第二轮开始。
此次依旧是十人一组,共四十组,要求炼出上品洗灵丹。
温颂听到这个要求,有些不敢相信,不止是他,大多数丹修都不敢相信,洗灵丹,顾名思义,洗去驳杂的灵根,这种丹药的炼制难度原就不低,炼出上品更是难上加难。
一位身穿紫色衣袍的少年上前,扬声问道:“这只是第二轮,就让我们炼制上品洗灵丹,难度是否过大?”
主持云台丹会的管事看向说话的修士,目光没有分毫波动,“云台丹会一共四轮,第二轮的难度便是如此,你炼不出来,是你的无能。”
温·无能丹修·颂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他默默低下了头,将寻找异火之事提上了日程。
另一位被说无能的丹修,面皮红了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由于炼制洗灵丹的难度过大,第二轮结束后,留下玉牌的只有二十一人,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温颂看着手上的中品灵丹,叹了口气,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在交出手中的玉牌之后,心中还是会觉得失落。
下台的时候,他又碰到了那个紫袍少年,他的眉毛耷拉着,看起来比温颂还受打击。
温颂见到他之后,觉得有些亲切,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在紫袍少年看过来的时候,他还冲着人笑了一下。
紫袍少年左右看看,发现身边没别人之后,凶巴巴的看了回去,“你笑谁呢?”
温颂:“……”
顿时觉得没那么亲切了。
他转过身子,准备朝着印宿那边走去。
紫袍少年见温颂笑完就离开,走过去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跑什么?”
温颂被拽的走不了,他扭头道:“我都被淘汰了,当然得离开。”
紫袍少年鼓着脸道:“你走就走,为什么要笑话我,若不是我刚好偏过头,说不定就要被你躲过去了。”
“我那不是笑话,”温颂解释道:“我是因为咱们俩都被淘汰了,觉得跟你生出了共鸣,这才冲着你笑了笑。”
这个理由比嘲笑更让人接受不了,紫袍少年胸口起伏了两下,甩开了他的衣袖,“谁要你的共鸣?”
语罢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温颂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等人走远之后,他也回到了印宿身边。
印宿见人回来,问他:“怎么下来的这么慢?”
温颂闻言叭叭的把方才的事情告诉了他,“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的境遇有些相似,这才跟他打了个招呼。”
印宿觉得若是有人在他被淘汰的时候过来跟他说两人很有共鸣,他能提剑把人打一顿,沉默片刻后,他道:“我们回去吧!”
温颂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嗯”了一声。
第三轮在两天之后,这一次的比试不单单在于炼丹,还需救人,辞忧城找来了二十一位身怀奇症的修士,将他们放到了云台之上。
温颂坐在外面的看台上,一一扫过那些躺在云台上的修士,不去探脉的话,他大约只能瞧出一个人的病症,且还是炼不出解药的那一种。
这一轮的难度比第二轮更高,不仅因为这些修士的病症难以诊出,也因为诊出之后,那些解药并不容易炼制,甚至是炼不出来。
温颂往印宿那边挪了挪,“宿宿,以前的云台丹会也这样难吗?”
“一直都是,”印宿颔首,“云台丹会在金鳞大陆中极有威望,能在丹会中脱颖而出的丹修,皆是天赋绝伦且具有真才实学之辈。”
温颂望着台上的二十一名丹修,有些羡慕,“等到我可以将神识融入药鼎的时候,宿宿能不能陪我再来参加一次?”
“还想来?”
“嗯。”
同温颂相处的时间长了,印宿便也习惯了他的粘人,“好。”
通过第三轮的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九嶷宗的韦休,月令门的林惊澜,云水间的陶宛丘。
温颂听到月令门三个字,把目光放到了台上的林惊澜身上,他揪了揪印宿的衣袖,有些高兴,“宿宿,那个师兄是我们宗门的。”
印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此人是重尧真君坐下弟子。”
“宿宿怎会识得?”
温颂疑惑道。
印宿道:“重尧真君与父亲交好,曾带着他到九嶷宗做过客。”
温颂原就对林惊澜有些好感,听他说此人是重尧真君的弟子之后,好感更甚。
第四轮比试没有另择日子,而是直接安排在了第三轮后面,要求是炼制极品溯洄丹,若是炼制不出,便以丹药品相决出魁首。
溯洄丹有回溯记忆之效,同样是难度极高的灵丹,温颂因为买不起炼制溯洄丹的灵植,所以从未炼制过。
他看着台上实力轶群的三人,取出了方才炼制的洗灵丹,“宿宿,我能跟你换一个东西吗?”
“何物?”
“留影石,”温颂把灵丹递过去,“我没有炼制过溯洄丹,所以想把这个录下来,等以后看。”
印宿看着已经学会以物易物的温颂,将留影石给了他。
温颂拿到留影石后,将其放在了对着云台的方向,他望着台上三人行云流水的掐诀手法,目光很是认真。
一个时辰后,韦休成上品溯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