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安王这么瞧,白池初突然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对沈晖成说什么。
没有人愿意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去谈情说爱,沈晖成也闭了嘴。
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过了会儿,白池初想起来了,回头很草率地丢给了沈晖成句,“你别想太多,那是我娘说的,我没那个意思。”
沈晖成猛地转过头看着白池初,欲言又止,想说话,奈何跟前有个外人,有些话他说不出口,只能憋着,憋到了最后,憋的满脸通红,实在是受不了了,“我”
沈晖成犹豫了这半天,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刚开了个头,却被头顶上的阵动静突然打断,随后暗道的门被打开,光亮照进来,楼道上便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沈晖成紧张地将白池初护在了身后,直到听见白家大公子在楼道上叫了声,“池初。”才松下了戒备。
外面府衙的人已将整个胭脂铺子围了起来。
下来的不只是白大公子,还有二皇子。
刺客被击退后,白家大公子带着府衙的人立即进胭脂铺子搜,搜了半天也没找到人,谁知失踪的不只有白池初和沈晖成,安王的马夫跪在了二皇子跟前,说他们家的安王爷刚好路过,也并卷进了胭脂铺子里。
伙人就差将胭脂铺子翻个底朝天,最后还是二皇子拿剑封住了胭脂铺老板的脖子,才知道里面有个暗室。
白池初见到白大公子,身上的伤瞬间疼到了膏肓,抱着白大公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哥哥,我都痛死了,我全身都痛”
二皇子想安抚两句,奈何白大公子和沈晖成各站边,根本容不上他说话。
二皇子这才快步走到安王面前,紧张地瞧了番,“皇叔没事吧?您可吓死本王了,那马夫找到本王时,本王腿都发软,您说您,出门怎么就不带个侍卫上?再不行,您把凌风带上啊,这不出了事,所有人都在着急。”
安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所谓地笑了笑,“运气不好。”
二皇子恨他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笑的出来,“皇上可知外面那群刺客是什么人?连宁安府衙的人都拦不住,怕是不简单,您这算是运气好了。”
二皇子说完,又才打量起了暗室,“不过没想到,个小小的胭脂铺子,居然还藏了暗室这些是什么?”
二皇子注意到了屋里的木箱。
“账本。”安王回答道。
“怎么这么多?”二皇子疑惑道,这屋里大大小小起码有二十口箱子,就这胭脂铺能记这么多账本?
“你慢慢看吧。”安王说完,便走出了暗室。
二皇子哪有闲功夫看,府衙通判还在外面等着,接下来他还有大事要办。但心里到底还是存了疑心,走出暗室后,便叫了几个侍卫下去瞧瞧。
等安王和二皇子走出胭脂铺,白池初已经被行人前拥后簇地送上了马车,安王爷跟前的侍卫凌风也到了。
“王爷。”凌风当着二皇子的面跪在了安王面前,“属下保护不力,请王爷降罪。”
二皇子看见凌风,免不得教训两句,“你呀,是该好好罚罚,主子去哪里,侍卫就得跟哪儿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凌风这回直接将头都抵在了地上。
二皇子没再多说,神色暗藏的兴奋让他整个人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回头匆匆地对安王说道,“皇叔先回王府,其他的事本王改日再同皇叔说。”
安王“嗯”了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不远处就是宁安府衙的通判大人,还有温家的那个丫鬟。
“起来吧。”
凌风起身,站在了安王身后才道,“人交给他了,具体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安王没再看,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苏老先生已经睡了大觉,见安王回来了,立马腾出了个位置。
“周家完了。”苏老先生直接下了结论,认证物证皆在,怎么也跑不掉,温家的丫鬟,再加上胭脂铺子里的那些账本,周家这些年在暗底下运行的陈年老账,这回,毫无疑问都会被翻出来。
黑铺子里的账本藏在汴京城的间小胭脂铺里,可谓又胆大又高明,若不是周家姑娘进去的频繁,恐怕他们也怀疑不到这里。
“周家倒,墨家的钱袋子就没了。”墨家借周家的手,这几年吞了多少黑钱,温家几十年的财富可不少。
但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今儿的重头戏不是周家,而是这场劫杀。
直接在长街上追杀证人,如今能有这个本事的,也就只有墨家,他们能想的到,皇上也能想得到。
“宫里要乱了。”苏老先生又说道。
若单单只有温家的人证,黑铺账本的物证,宁安府衙二皇子有眼线,太子同样也有眼线,要审查下来,估计又是番硬抖,即便是最后赢了,这时间拖,就有了求情的机会。
但劫杀不样。
天子脚下,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劫杀,威胁的不是证人,而是皇上,是无视龙威,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案子皇上恐怕不会再交给宁安府衙,会直接交给白绣侍。而旦给了白绣侍,墨家必然会被揪出来,正是王爷期待的局面。”苏老先生说完了整个过程,看了眼安王,突然转移了话题,“白家的白老夫人选了白大姑娘。”
安王整理了下衣摆,抬头嘴角露出了嘲讽,“先生眼睛倒是好使。”
“白大姑娘虽没白二姑娘”苏老先生及时收了口,换了个方式,“但胜在长的好看。”
“况且王爷不也拿了人家东西吗?先不说那晚白大姑娘听了多少,如今两人的利益捆绑在了起,就是最好的封口方式。”
安王没回答,回头对马夫吩咐道,“回府。”
马车的车轱辘刚动,便听到了从宁安府衙传来的阵阵鸣冤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