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砸的眼冒金星,跪在地上,脸如死灰。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了。
他没想到舅舅的胆子会这么大。
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敢去同府衙的人动手。
太子并没有替墨家狡辩,父皇能将他叫到御书房里,就已经说明了他什么都清楚,自己再同他周旋,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退万步讲,就算父皇真要算账,这帐也算不到他头上。
他并没有参与。
“你参与了吗?”皇上很直接地问他。
太子摇了摇头。
“那你事先知情吗?”
太子还是摇了摇头。
皇上讽刺地笑,“你连你自己的人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能管得住?”倘若墨家不除,这江山要到了他手里,恐怕就彻底姓墨了。
皇上失望地摇了摇头,“若是不知情,你这太子也没资格当了。”
“父皇。”太子猛地抬起头,恐慌的神色与当时的皇后样。
“下去吧。”
皇上不想再多说,让太监送了太子回去,又叫了白绣侍,“好好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绝不姑且。”
好好查,那就不只是周家,还有墨家。
白绣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白绣侍领命退下后,直接去了府衙接手案宗。
从事发到现在,二皇子直都在府衙里呆着,步都未离开。
温家丫鬟击鼓鸣冤后,便跪在府衙的通判面前,声泪俱下,句句直指周家,每条质控都让人不寒而栗。
这头正审着热闹,二皇子身边的人过来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二皇子先是惊,后来那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日之间,二皇子的喜事桩接着桩,等到白绣侍到,二皇子的美梦就彻底成真了,热情地上前迎接了白绣侍。
“白大人既然来了,本王就放心了。”这话倒是说的心里话,白绣侍没来,二皇子谁都不放心。
他了解父皇,若是派其他人来,这案子估计十之九结不干净,若是派了白绣侍来,父皇基本上就没想给墨家留任何余地。
二皇子让人将胭脂铺子里的账本全都抬了出来,也并交给了白绣侍,数量多达二十箱,每个箱子里都记下了周家暗地里的黑铺子。
查,所有铺子之前的老板,基本都是遭了横祸。
而温家的占了三分之二。
“这,谁能想得到?”二皇子负手立在大堂上,眉头紧皱,“周尚书看着挺老实的个人,怎就有如此行径,本王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这手段可真是令人发指。”
二皇子说完没再留,将后面的事交给了白绣侍,“本王就先走步,有劳白大人。”
“多谢王爷。”白绣侍向王爷作揖。
二皇子扬了扬手,走了段,又回头对白绣侍说道,“对了,白大人若是要查那批刺客,有什么要问的尽管来问,本王随叫随到。”
之后才终于离开了府衙。
有了二皇子那二十箱账本,案子基本就定了型。
白绣侍第二日就回复了皇上,周家周尚书不用想,手上沾了几十上百条人命,必死无疑。
墨家如何处置,就得看皇上。
周家账目里的成都是墨家所得,足以见得这些年除了在皇上这里搜刮钱财外,还搜刮了民脂民膏。
但只要皇上发话,事情也可轻可重。
当日酉时刚至,安王府的嬷嬷正撑着钩子往府门上挂灯,皇上身边的高太监就来了。
“这安王府倒是特别,素净清雅。”高太监进去就夸赞道。
嬷嬷笑了声,“高公公这双眼睛也特别,黑灯瞎火的您也能瞧出来。”
高公公顿时串长笑,惊醒了院子的人。
“哟,这不是苏老先生吗?”高公公见到红漆柱下立着的人,眼睛亮,很是热络,“当年别,咱们可就从未见过。”
苏老先生也跟着“哟”了声,忙下了台阶,笑脸相迎,“高公公还是那么精神。”
“我这身老骨头谈什么精神不精神,还是苏老先生越活越有味道。”
两人就站在前厅门前你句我句地互夸了好阵,高公公才问,“王爷在屋里吧?”
“刚歇下,公公既然来了我这就去通报。”
高公公愣了愣,“王爷这歇的也太早了。”
皇上哪日不是过了亥时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