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人在屋里说了阵，滢姑便站在了门外，“二夫人说桌摆好了，让老爷和夫人赶紧过去。”

白家人丁比旁的门户比较起来，算得上单调。

白绣侍和白二爷均没纳妾，总共就三位公子，二位姑娘，南院大厅里的张大桌子，足够家人坐。

席间白二爷说起了株洲那边的趣闻，气氛直都能热闹。

直到开饭前的碰杯酒，大伙儿都举了杯，连白老夫人也端起了杯子，唯独白二夫人却迟迟不动。

大伙儿都看向了她。

“你怎么了？”白二爷推了下她。

白二夫人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白二爷，嘴角抿起道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白二爷愣，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眶带着殷红。

白二夫人看了阵又厌恶地撇开目光，吞咽了下喉咙，才从嗓子里挤出了句话，“人还没到齐。”白二夫人说完两行泪珠子毫无预兆地挂在了脸庞上。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何意。

白夫人赶紧起身问道，“弟妹，到底怎么了，今儿不都在吗。”

白二夫人没说话，回头突然对门外说了句，“都进来吧。”

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向了门外。

过了半晌才见从门边上走出来了两人。

个妇人，位公子。

那妇人白池初下午见过。

谁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唯有白二爷的脸色瞬间惨白。

“娘，这是谁？”

白三公子问道。

“你问你爹，他们是谁。”白二夫人的声音直打颤。

白二爷看着门口的两人，张了张嘴，吐不出来半个字。

“夫人”

“你可别再恶心我了，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夫人？”白二夫人说了句就哽塞的泣不成声。

“我不是你的夫人，她才是。”白二夫人指着那妇人，捂住胸口说道，“那才是你的家，他们才是你的家人，我这儿不过是你歇脚的地方。”

不就是吗，年到头在府上呆不了个月，其余的时间都给了他另外个家。

这话震住了所有人。

白三公子和白婉凌的脸色也跟着失了血色。

再瞧门前的公子，与白婉凌的年纪不相上下，样貌细细看就知是白家人。

谁也没有吱声。

门前的妇人突然就跪在了白二夫人面前，叫了声，“夫人。”

白二夫人气地直接背过了身子。

“孩子们都回去。”白老夫人缓缓地从席间站起来，话语平静，声音里却透着股威严。

白池初扶着白婉凌，白大公子和白二公子扶着白清润，前后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白婉凌便没有忍住，哭出了声音，“怎么会这样，爹爹怎么会这样。”

哭声钻进了白二夫人的耳朵，白二夫人情绪也彻底崩溃。

白二爷身上唯让她骄傲的东西，没了。

曾经她想，就算是经商辈子，他只有她个女人，她也值得，直到今日那两个人的出现，才让她知道从前她活的有多可笑。

原本这场晚宴，她是要为他们的儿子规划未来，可谁曾想，白二爷已经给他另外的儿子规划好了未来。

“夫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汴京城里咱们人生地不熟，个人都不认识。”妇人说，“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了，迟早也是瞒不住，如今我儿刚了秀才，总不能直过继在他舅舅名下，我想着来汴京城给他寻位好先生，等将来孩子有出息了，就归在夫人膝下，认夫人做母亲。”

要说白二爷突然多出来了位私生子打击到了白二夫人，那这个私生子已经是个秀才事，直接让白二夫人绝望了。

她的儿子，白府的三公子，为了白家而牺牲，连参试的资格都没，可白二爷的私生子却能秀才，今后可以当官。

她算什么？

白二夫人捂着脸哭地无声。

白池初扶着白婉凌回去没多久，南院前厅的灯也熄了。

白老夫人将那两人赶出了白府，又让白夫人扶着白二夫人回了屋，众人散去，只有白二爷站在前厅门前，白老夫人也没问他该如何办，也没替他做任何决策，句话都未曾同他说。

白婉凌回到屋里双眼睛哭的红肿，白池初也不知该如何劝，只能看着她哭。

“若是姐姐，当如何？”白婉凌哭的没劲了，就问白池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