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上前扶着了白老夫人的手,身上的衣裳还在滴着水,却也不敢哭出声来,紧紧地抿住唇瓣,一语不发。
倚瑶又才折回屋里去替白池初取了干爽的衣裳过来。
等到白池初换了衣裳出来,就见白婉凌坐在了白老夫人身边。看到白池初时,白婉凌眼里有些愧意。
“姐姐。”
白池初没应她,也没再看她,乖乖地坐在了白老夫人身旁。太后既然已经下了懿旨封白婉凌为太子妃,就断不会再为难她。
出事的只有大房,二房没事。
白老夫人让嬷嬷熬了一碗姜汤给白池初喝下,刚搁了碗,白二爷和白二夫人也来了。
也只是安慰了白池初几句,旁的他们如今也做不了什么。
白池初一个字都没吭。
“你先去睡吧,就睡我屋里。”白老夫人捏了捏白池初的手,让嬷嬷带她下去歇息。
滢姑和倚瑶陪着她。
白池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头的青丝披散在肩头,眼里的金豆子一掉,谁看着都可怜。
倚瑶伺候了小姐这些年,就没见她这般哭过,这回可是将眼泪淌了个够。
“小姐可别哭了,仔细眼睛。”倚瑶替她拧了热帕子,让她躺下,直接敷在了她眼睛上。
“滢姑,你再去一趟东院,将我娘库房里存着的东西拿出来,我怕明儿一早东院就该被封了。”白池初也没再哭,慢慢地冷静下来,这屋里能靠的住的除了祖母,恐怕也就只有自己了。
父母和哥哥们如何,
她还一无所知。
总得要人去打听消息。
滢姑连夜回了东院,将白夫人库房里的银票都拿了过来,全是这些年二房那边给的,白夫人一张都没动。
白池初让滢姑整理好,放在了一个木匣子里,之后便一个人睁着眼睛呆呆地躺在床上,快天亮的那会儿,才合了一会儿眼睛。
天一亮东院那边就有了动静。
果然来封门了。
东院和南院相连的月洞门被人用砖头堵上,白老夫人西院的门也开在了南院那边,东院彻底被独立出去,封了起来。
东院那边叮叮咚咚地声响甚是震耳,滢姑出去瞧了一眼,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同倚瑶一同站在白池初身后,皆是沉默。
“滢姑,待这些人走了,你替我跑一趟,给安平公主稍个信,同她问问情况。”白池初突然想起了安平公主,念在往日的交情上,或许她能帮到自己。
“好。”
昨夜过后,雨水渐渐地缓了下来,变成了绵绵细雨。
滢姑刚从南院的门出去,白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又来找白池初,说白老夫人染了风寒,正躺着。
白池初急急忙忙地赶出去,白二爷已经给老夫人请了大夫来。
“好在烧的不狠,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多喝几副药好生休养就成。”
白二爷将大夫送走,回头瞧见床边坐着的白池初,想了想便说道,“你祖母身子也病了,你在这屋里也歇息不好,干脆搬去婉凌屋里住吧,她那屋子大,你俩正好说说话。”
白池初没去,“我睡不着,留下来看祖母也好。”
白二爷见她没同意,也没再勉强。
“你别多想,你爹在朝为官那么多年,想必一定能逢凶化吉,这不是消息还没出来吗?”
白池初点了点头。
白二爷出去后,在那门边上叹了一口气,“哎,好好一个家,竟成了这样。”
白池初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硬生生地将泪珠子憋了回去。
滢姑到下午才回来,却没有带回来半点消息。
“消息怎么都递不进去,后来遇上了个好心的人,倒是隐晦地说了一句,大抵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意思,恐怕安平公主如今的处地也好不到哪里去,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总该有个风吹草动,可外头竟然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滢姑见皇宫那边没有希望,又去长街的几个说书楼里打听,却是一点风头都没有。
白池初听完,心就跟架在火上烤一般。
“这可怎么办。”倚瑶急的在屋里渡步,“沈家,对,小姐,咱去找尚书令沈大人问问。”
白池初又急着让倚瑶跑了一趟。
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沈家门口全是侍卫,沈家是夫人的娘家,出这么大的事,想必也脱不了干系。”倚瑶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忙乎了一整天,没有半点希望不说,连情况都没有摸清。
可如今除了安平公主和沈家,她还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