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闭上眼睛猛地敲了下去,谁知那门却是不经敲,“吱呀”一声,直接开了一条缝儿。
门内一盏昏黄的灯火,光亮溢出了门缝,白池初看到了一片墨黑色的衣角。
白池初赶紧踩了一只脚卡进了门缝里,那人却上前两步替她开了门。
一把油纸伞,一盏灯,将对面的人隐在朦胧的光晕之中,却挡不住他身上清冷的贵气。
白池初张了张嘴。
“王爷。”
安王提着灯笼握着伞,站在对面看着她。
白池初来时的路上替自个儿想了很多求人的说词,可临到头见到本人时,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之前臣女对王爷多有得罪,往后,往后我会改,好好做人。”白池初的声音如蚊呐,夜里虽瞧不清对面人的神色,却也不敢抬头去看。
夜静的出奇,半晌都没听到声音。
白池初正忐忑地抬起头,就见安王将手里的灯笼递了过来,“拿着。”
白池初脸上有疑惑,手上的动作倒是反应的很快,手指头刚握住那灯笼的手把儿,白皙的手背上便覆盖了一只手,轻轻一握,牵着她就往安王府内引。
白池初心头猛地一阵跳。
那日来王府讨要生辰珠,被安王摁住脖子走,她没少去挠他的手,那时没觉得烫人,当下却烫的她掌心出了汗。
“没关系,本王也不是好人。”安王突然说道。
白池初脑子如打了个结,垂头不敢吱声。
他不是好人这话,
她亲口对他说过。
进屋前安王将手里的油纸伞和灯笼都搁在了廊上。
屋里难得搁了一盆火。
寒霜退尽后,虽无之前的寒凉,但连着落了几日的春雨,四处皆是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
白池初大抵是心里装着事,没觉得冷反而身子还有些热,素手揭了斗篷帽檐让其滑落至肩头,露出了一头乌黑的发丝。
安王将人领了进去,却没有要招待的意思,回屋后自个儿坐到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接着刚才翻开的书页看。
适才凌风说人到了,
他便出去接。
接回来了就好。
偌大的一个屋子,白池初就干杵在屋里中间,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白池初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本是来求人的,人家能亲自迎她进来已经不错了,总不能等着他先开口。
白池初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挂在了屋里的架子上,再缓缓地走过去,跪坐在了安王跟前。
安王将桌上的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白池初坐如针毡,身子又摆的端正了些,双手将茶杯捧在掌心轻抿了一口,本是普普通通的一杯白水,喝下去却烧嘴又烧心。
白池初燥热的难受,手里的杯子搁在桌上,荡出了几滴水渍,正好就落在了安王放在几上的手背上。
安王抬眸看着她。
白池初一急,温热的手掌心直接就捂了上面,慌慌张张地几声道歉后,抬头见安王那双眸子终于舍得从书本上挪出来,便不想再错过机会。
“臣女有事想求王爷。”
白池初抓着安王的手没放。
身子里缓缓蹿升的异样,总有一股让她想要靠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