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都是逗比吧?
汪治国把汪序真送到工地之前还把家庭住址和联系人的牌子挂在他脖子上,一本正经的嘱咐了一句:“刚才跟你说的,别告诉你妈妈。”
看着汪治国转身离开的背影,汪序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忽然觉得,假如原身不是个傻子,汪治国和陈穗凤养傻子养累了,心神疲倦怨天尤人,也许他们是能当一对好父母的。
只是自己怪倒霉,幻想的‘新奇遇’居然是从搬砖开始的,汪序真回头看着那些砖头,就觉得犯愁。幸好真的搬起来的时候,汪序真才发现傻子设定的‘力气大’这点不是白设定的,工地里这些活真的没他想象的那么难熬。
中午休息,汪序真跟着一群工人躲着烈日炎炎的大太阳窝在马路牙子边上的屋檐下吃盒饭,突然觉得自己这‘奇遇’就是过来遭罪的。
装傻子,搬砖也就算了,但这饭吃不好可真是愁人。现在他吃个午饭都得用手挡着,小心马路边上过路的车卷起来的滚滚尘烟,低着头边默不作声的吃边漫不经心的听着旁边一群大老爷们儿的粗话——
“艹,今天盒饭又没肉?工地就不能给咱们出大力的好点待遇!”
“谁说不是呢,这次好像是一个剧组让咱盖大棚,不都说那些大明星可有钱了么,还不能多供点肉吃。”
“那些钱啊,都到工头手里去了!”
“去他妈的,又堵车,赶紧吃,都是灰!”
在极为嘈杂凌乱的环境里吃着满是‘泥土味’的盒饭,汪序真忍不住觉得心态有些崩,他咬着的牙让下颌线都紧绷了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精致的线条。
——正好吸引了别人的视线。
午休高峰期导致道路停滞了快十分钟,车内的周时祁被堵车闹的心烦,清隽俊挺的眉轻轻皱起,无意识的往窗外一扫,目光就是一顿。几秒钟后,周时祁摘掉了墨镜,一双锋利如鹰隼般的双眸仔仔细细看了看路边那群像是要饭一样的工人里面那张黑乎乎的煤灰脸,眼中略过一丝诧异。
虽然形象有点狂野,但周时祁还是可以看出那人就是汪序真。小时候他们家没搬走,隔壁邻居家的傻子哥哥。
周时祁对其有印象,不止是因为那个汪序真相貌几乎是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看,他十四岁才搬家,以前真的没少见过汪序真。所以即便汪序真现在整个人埋埋汰汰,破破烂烂,他也能认得出来。
他有印象是因为
“时祁。”旁边的经纪人陈舟见他视线盯在窗外有些不悦的样子,有些纳闷的问:“看什么呢?”
周时祁抿了抿唇,戴上墨镜继续靠在车靠背上闭目养神,冷漠地说:“没什么。”
不过偶然见到了一个小时候记忆深刻的邻居罢了,而这个邻居的身份又有点特殊,但总体来说,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堵车真是,闹心。”陈舟忍不住催了下司机:“有没有别的路走?”
“陈哥。”司机无奈的应了一声:“这是单行道啊。”
“麻烦。”陈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骂道:“真他妈的,一会儿开机发布会要是迟到了媒体又得造谣咱们耍大牌了。”
“耍他妈的大牌。”周时祁脾气不好,闻言就冷笑一声桀骜不驯的说:“堵车是我安排的?”
“媒体不就是无风不起浪么?”陈舟见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大少爷是又生气了,连忙顺毛撸的安抚道:“再说你前两天刚得罪他们,这段日子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我得罪他们?”周时祁听了这话却是更火,干脆把墨镜摘了下来,一双上翘的桃花眼蕴含着再明显不过的‘本少爷怒了’的情绪,阴沉的瞪着陈舟:“他们偷拍我,我还不能说?”
那也不用在微博上公然骂,和媒体作对啊!陈舟在周时祁凌厉的瞪视下也不敢再说这句话,只好忍气吞声的避而不答,顺从道:“那个,是媒体的问题,他们太狗逼了。”
这样让周时祁听了还比较舒服,他沉默着戴上墨镜,又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勿扰’的姿态。陈舟默默的叹了口气,只感觉要当周时祁的经纪人,首先要做好少活十年的准备。
但谢天谢地,这车总算是不堵了。
车流缓缓移动的时候,周时祁那辆车后面是同剧组的车,里面坐着的制片人樊越在车子开到周时祁刚刚停着的地方,他一个转头正巧看见已经吃完饭站起来的汪序真,手里拿着饭盒,侧脸线条精致如细细雕刻——
“停车!”樊越眼前一亮,望着汪序真身姿修长绰约的背影,眼神活像发现了宝藏:“快点停车!”
他在娱乐圈混迹十年,眼光毒辣老道的几乎是没人能比的。樊越远远看过去,看到的不是汪序真破烂像个乞丐一样的装扮,而是他清瘦修长如松的身姿,和黑乎乎的脏脸也挡不住的精致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