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穗凤不由得转头打量了一眼只知道低着头往嘴里塞糖的汪序真,深深的叹了口气——就算她烦透了汪序真,也不得不承认这皮相是顶顶的好的,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水光潋滟活色生香的。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可能靠脸吃饭,偏生放在他身上活脱脱的暴殄天物。
但人总没有把送上门来的钱拒之门外的道理,陈穗凤叹了口气,指了指小区里破旧的凉亭,道:“去那儿谈吧。”
见有戏,樊越和小刘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跟着去了。
汪序真跟在最后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咪咪的把手中的一袋子糖倒在旁边的垃圾桶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他可是要保持身材,这东西才不能吃太多呢。
最后交涉了一番,因为钱的诱惑,陈穗凤从一开始的颇为怀疑,最终还是答应了汪序真去剧组‘客串’的要求。
对于这种她什么也不用干就有钱拿的事情,陈穗凤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而樊越和小刘欢天喜地的留下钱就走了,所有人都很开心的样子。
只有汪序真有些肉疼的就是他出卖‘色相’得来的那些片酬,居然直接就到陈穗凤手里了连一百块钱都不给他!而且说起来汪序真还有点郁闷的就是他在以前活着的时候和现在,居然都避不开扮演傻子的命运,他这算是什么套娃行为?扮演傻子专业户么?
这让汪序真想要挣钱改变伙食的第一步就受到了阻挠,他整个兜比脸干净,肚子比大脑还要空。晚上汪序濯回来的时候,只在他手里敷衍性的塞了一把大白兔,便皱眉问:“哥,我听说你要当明星了?”
噗,这‘谣言’传播的速度还真是快,汪序真想了想说:“有一个哥哥给妈妈钱,让我去演一段戏。”
“演一段戏?”汪序濯不是陈穗凤那种眼里只有利益的钱串子,他虽然一张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想的事情可要比陈穗凤周全多了,忍不住冷笑:“妈没事儿吧,你这样的怎么去演戏啊?”
到了剧组别人见汪序真是个傻子,还不轮流欺负他?汪序濯想想就不放心,干脆的说:“要不然我逃课陪你去吧。”
“谢谢濯濯。”汪序真一双潋滟水眸眨了眨,忍着把大白兔吐出来的冲动大声叫道:“妈妈,濯濯说他要逃课!”
“卧槽!”汪序濯忍不住骂起来:“笨蛋,你不用什么话都跟妈说!”
但那头陈穗凤知道傻子不会撒谎,听了后嗓门立时就大了,远远的质问声就传了过来:“汪序濯,你说你要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去写作业!”
对于家长来说,高三学生想要逃课,本身就是一种罪无可恕的行为。怕被打,汪序濯瞪了汪序真就可怜巴巴的去写作业了。汪序真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响动,才躺平在床上眯着眼睛笑了笑,他牙齿缓缓咬动着嘴里的糖,只觉得这甜腻又黏牙的味道他大概永远都喜欢不起来了。
总喂他糖吃,他怕是要得糖尿病。不行,得想个办法赚点钱才好。
汪序真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想的都是改善伙食的问题。直到第二天一早樊越亲自开车来接他时,汪序真揉了揉爱困的眼睛,还演技演全套的问了陈穗凤一句:“程叔叔呢?”
“今天不去程叔叔那儿。”陈穗凤没有哄他的兴致,指了指笑容满面的樊越简言意要的说:“你今天跟这两位叔叔演戏去。”
“”才刚刚过了三十岁就被称为‘叔叔’的樊越忍不住有点委屈,但看着智力有缺陷的‘大龄儿童’汪序真,他一口气咽下去,又释然了。
樊越十分温和,宛若一个男幼师的笑道:“走吧真真,叔叔车上有糖。”
糖糖糖,又他妈是糖,原身到底为什么是个爱吃糖的小破孩?汪序真忍气吞声的沉默着,只天真烂漫的抬起白净的小脸笑了一下。
上了车,樊越就开始跟人进行视频会议电话,车里除了是他家亲戚的一个司机就汪序真这个傻孩子,他也不怕暴露机密什么的,举着手机就大声嚷嚷着——
“我说了,不接受后台安插进来的人,滚远点。你答应了裴轻寒经纪人?ok,那你就自己去解决,我没那个义务给你去擦屁股。”
“什么?范怡雅想客串我的戏,我的排面这么大?呵呵,不接受。”
汪序真靠在车座上,饶有兴致的听着樊越在那儿边打电话边骂骂咧咧——不同于面对他时候的好脾气,这个时候的樊越架子拿的比天还高,的的确确能看得出来是个金牌制作人。肆意妄为的暴躁拒绝着四面八方的‘请求’。
汪序真能听出来,樊越嘴里说的那些名字应该都是一个个上赶着想要个角色的明星,只是不知道樊越手中筹备的是什么戏,居然能自负成这个样子。
还好,汪序真没有好奇太久,没一会儿樊越的话中就自动自发的告诉他答案了——
“我说了,不需要范怡雅客串的热度。”樊越皱眉,冷冷的嘲道:“她不就是想跟周时祁演对手戏么,以为谁不知道呢?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