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钦容的伤口本就没愈合,如今因为莺莺变得更加严重了。
当莺莺从钦容背上跳下来时,钦容背后的衣服血染大片,那些新鲜刺眼的颜色盖过之前凝固的暗色血块,一层层很是吓人。
莺莺总算知道前世钦容为何极不喜她受伤了
看着钦容背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莺莺打从心底觉得愤怒,气钦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也心疼他伤的这般重还一声不吭。那种沉闷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让莺莺很是不舒服。
“怎么了”莺莺过久的沉默引来钦容的注意。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就近寻了处干净的地方休息。莺莺轻手轻脚帮钦容擦拭伤口上的血迹,闷声埋怨“三哥哥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你明明伤得这般严重,还非要逞强背我。”
钦容将背后的刺痛感压下,脸色越发苍白,等莺莺帮他处理完背伤后他抬手拉上自己的外衫,勉强勾唇对莺莺笑“无事,没什么大碍。”
“要是你真的没事声音别飘啊”钦容简短的一句话声音低弱,尾音明显没了力气。
莺莺太生气了,几步移到钦容面前看着他苍白的俊颜,钦容不知为何垂下了目光,他面容低垂不肯看她缓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莺莺索性直接捧起了他的脸颊,吃过钦容太多的闷亏,这次莺莺极为谨慎盯着钦容的面容看,她心疼道“还说自己没事,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钦容是温雅尊贵的太子,哪怕没当太子之前,他也是皇城出了名的俊美贵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可如今呢只短短几天,北域国的太子殿下身穿血衣遍布伤痕,那张俊美的面容苍白没有血色,好似风轻轻一吹就要倒。
哪怕是落得如此境地,钦容这张脸依旧好看惑人,只有莺莺越看越觉得难受,她眼眶红了红低声道“我以前还总说裘郁是病秧子,如今三哥哥才真的是。”
手指轻轻戳了戳了钦容柔软的唇,莺莺抽了抽鼻子道“人家裘郁病归病好歹唇红齿白,三哥哥唇色煞白没有一点血气,真是丑死了。”
最后几个字又轻又别扭,不难听出莺莺说的是气话。
钦容握住莺莺的手腕,偏移了重点问“莺莺觉得裘郁唇红齿白很是好看”
莺莺被噎住。
两世了,或许是因为莺莺招花惹草的性子,所以钦容总是在意她对其他男人的评价。无奈叹了口气,莺莺无力说了句我没有,就倾身凑到钦容面前,撒气似的咬上他的唇瓣。
钦容的唇瓣如同他的性子,软软微凉的触感很是诱人,莺莺吸了吸又使了些力道咬住,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她咬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太多,钦容闷哼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推着她想要把她推开。
没控制好力道,钦容的唇瓣还真让莺莺咬出了细小的血口。那微弱的血甜味勾起她身上的情人喃,莺莺忍不住靠的钦容更近,钻入他怀中搂住了他的脖子。
恍恍惚惚,莺莺不知自己过了多久才恢复理智。等情人喃压下时,她已经气喘吁吁倒在钦容肩膀上。钦容搂着她的肩膀又亲了亲她的侧脸,安抚道“早些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莺莺抬头看向钦容,见钦容的唇瓣因这番蹂躏变得鲜艳欲滴,她看着顺眼了些,又凑近钦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三哥哥要快点好起来。”
莺莺重新趴伏在钦容怀中缩成一团,末了又小声喃喃了句“你身上这么多伤,我都不敢抱你了。”
莺莺越是想贴近钦容,就越是在意心疼他,可是钦容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莺莺好怕自己不小心的触碰就会摸到他的伤口。
“”
休息了一晚,两人第二天天亮再次寻出路。
钦容并不是盲目的乱走,他每走一段路就会观察地形察看四周的植被,有他在莺莺就安心的跟着走,经过药汁的擦拭她脚腕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至少不用再钦容背着走了。
今日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铺了乌云,莺莺几次抬头察看天色,很是担忧会下大雨。
“三哥哥,不然咱们还是先找地方避避雨吧。”
钦容的伤不能淋雨,同样的,莺莺的脚伤也不能淋雨。钦容思索了片刻,止了直行的路拉着莺莺往右处行,两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杂草地,忽然发现前方的草丛晃动剧烈。
这悬崖下不知是长得什么草,笔直蹿高直接高过了人,钦容还好,莺莺是完全被这些草挡住了视线,她在察觉异常时往钦容身边贴了贴,压低声音问“三哥哥,你说会不会是什么怪物。”
钦容摇了摇头,目光看着草丛示意莺莺不要说话。
在崖下停留几日,莺莺他们虽说没遇上什么野兽,但见识到不少奇形怪状的植物,还遇到了手掌大小的蜘蛛。
眼看着草丛的晃动越来越逼近,莺莺脑海中想出各种雄壮巨大的猛兽,她紧绷着身体把钦容护到身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小匕首。
沉雪收走了莺莺身上所有的武器,还好莺莺聪明在鞋里藏了把小匕首,虽说武器小了些杀伤力也不大,但好在锋利。
就当莺莺准备等那东西出来先下手为强时,晃动的草丛静止了一瞬,接着有人暴躁吐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莺莺高高扬起的手僵住,她愣了瞬眼睛瞬间亮了。有人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逼近的人不知前方有人,他停了瞬接着愈加暴躁的扒草丛,嘟囔着道“这悬崖这么高,从上面掉下来怎么可能”
唰
莺莺面前的草丛被扒开,露头的男人身形瘦小裹着一身黑衣,在看到莺莺时被吓了一跳,话都没说完反射性拔刀。
瘦小男人身后还跟了名清俊男子,男子同瘦小男人一样也穿了身黑衣,他远比瘦小男人镇定,在看到钦容时面色微变,接着几步走到钦容面前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瘦小男人见状也忙跟着收了刀。
莺莺他们得救了,终于有人寻到了他们,两人皆是钦容手底下的暗卫。瘦小男人名为瘦子,清俊男人名唤高茂,瘦子说,朝廷派出的大部队目前正驻扎在崖上,分出了数十支小队在崖下寻人。
如今他们一行暗卫是由右扬和左竹带出,直属于东宫派出来暗地里寻人的。
此处并不是返程的路线,由着高茂领路,一行人开始往钦容先前行的那条路走,路上瘦子表现的恭敬又热情,他身上背了个包袱,拿了干粮和水给钦容。
“殿下先将就着些,崖下多危险,按照咱们的脚程可能还要走上两日。”
目光落在钦容染血的衣衫上,瘦子眸色微闪,“殿下受伤了”
钦容接过食物后并未马上递给莺莺,他悠缓打开纸包咬了几口,才将剩下的食物递给莺莺。莺莺也没多想,饿的不行的她埋头就吃了起来。
“小伤而已,不碍事。”面对来寻他的暗卫,钦容依旧是这句话。
莺莺不知钦容为何总是逞强,她吞下口中的食物询问“你包袱里有药吗”
瘦子瞥了莺莺一眼,想也不想回道“没有。”
不等莺莺再问些什么,高茂拿着水袋走过来,比瘦子细心的是他拿了两个水袋,递给了钦容后很快又递给了莺莺,莺莺接过随口说了声谢谢,高茂对上莺莺的视线笑了笑。
当夜,几人随便寻了处地方休息,天色虽然沉闷但始终没有下雨。两名暗卫身上带了打火石,生起火后,瘦子抱了一捆树枝回来道“殿下先休息吧,属下会和高茂轮番守夜。”
高茂倚靠在树上,见莺莺正在往地上铺枯草,就走上前帮忙道“娘娘在一旁歇着,属下来就好。”
这个瘦子和高茂,还真是一冷一热。
前世莺莺名声不好,在嫁给钦容后,可以说一直是钦容的一个污点。皇城中人说,太子钦容无双温雅,像他这般人物该娶一个温婉贤惠的太子妃,而不是恶毒愚蠢的顾家恶女。
等钦容排异直接立莺莺为后后,外面对莺莺的不满愈加严重。有不少朝臣都说莺莺德不配位,更有大胆的朝臣私下遇见了莺莺直接冷脸,就连钦容手下的亲信也是如此,虽然他少有亲信敢明目张胆对莺莺不敬,但莺莺知道就连他们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钦容。
像瘦子这种人,莺莺前世见多了。开始时她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听多了旁人对自己的诋毁她也会不耐烦,所以她杀了不少像瘦子这样的人。
莺莺还记得,有一次她私自出宫在街上遇到了一名老臣,那老臣古板刻薄极为难缠,一见到莺莺就指着她鼻子说她放荡不要脸皮,边说着他还跪在地上双手朝天,大声嚷嚷着莺莺是祸水妖孽,新帝钦容被她迷惑早晚有一天会亡国。
不等莺莺动手,那老臣就一头朝墙上撞去,虽说那老臣只是晕了过去,但之后莺莺的名声更臭了,外面都说莺莺贵为皇后殴打朝廷命官,借此朝堂激愤大臣们纷纷递折子为老臣抱不平,要求钦容废后把莺莺关入冷宫。
结果怎么样呢
不等愤怒的莺莺再次出手,很快那老臣再次撞墙寻短见了,理由是顶撞皇后娘娘对娘娘不敬,良心不安以死谢罪。
那老头子哪里是良心不安,他分明是刺到了钦容的底线,让钦容不痛快给除去了。
“娘娘,可以了。”高茂的声音打散莺莺的回忆,莺莺回过神来又道了声谢谢。
这一世的情况还好,莺莺囚禁裘郁的事情皇城人知晓的并不多,再加上她重生后没干过坏事,名声远比前世要好的多。虽说如今并未有人明目张胆对莺莺不敬,但瘦子的行为让莺莺联想起前世太多对她不好的人,不由对高茂生出几分好感。
高茂远不如钦容模样精致,他的相貌只能算在中上,笑起来时颊边会有酒窝。
莺莺对高茂有好感是一方面,但对他并无其他意思。坐在铺好的枯草上,莺莺抱住钦容的胳膊蜷缩入他怀中,又察看了番他的伤势才安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