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太子当得好好的干嘛突然犯蠢,我顾莺莺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那般糟蹋?”
“现在好了,你的太子之位被钦容抢走了,我也被赐婚给了他,你现在高不高兴开不开心呀?”
莺莺气是真的生气,她气的恨不能把钦容揪出来打一顿。而她也没忘兆时那日的挣扎,就好似他被人强迫了般,抱住她时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被莺莺一碰反而先惊得放了手。
“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认识了兆时两世,莺莺是真不相信兆时会做出害她的事。
她平生第一次这般相信的人没有让她失望,兆时很快给了她答案“莺莺你信我,我真的没想害你。”
有些话兆时太子已经压在心里很久了,如今他败得彻底已经没了顾虑,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还记得在来九华行宫的路上,我同你提起的天命吗?”
内室,景兆时靠坐在榻上闭上眼睛,将很早前得知的真相如实讲了出来“你出生时天降祥瑞,实则是大富大贵的凤命。”
“你出生当晚,李怀虚就察觉紫薇星变,从你的命盘中发现你的凤命与北域国息息相关,你非普通凤命,游凤戏龙乃天意化身。”
莺莺不懂这些,也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命格胡扯,毕竟系统明确告诉过她,她出生时所谓的祥瑞其实是天兆,若真拿命格说事,真正旺北域国的凤命也是真原身顾莺莺,她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连命都没有过,又哪来的命格。
“这和你陷害我有什么关系?”莺莺打断了兆时的话。
兆时低叹了一声“非要我说的那般明白吗?”
“李怀虚的意思就是,你嫁给谁谁就是这北域国下一任的帝王,这帝王不是由我父皇决定的,而是由你。”
这就是武成帝一直纵容莺莺的原因,莺莺因兆时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儿,不由想起武成帝三翻四次问她究竟是喜欢钦容还是兆时,还有前世对她种种怪异的态度。
她猜测了许久的事情,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荒唐的答案。
“……这太荒唐了。”莺莺不敢置信,武成帝竟能信李怀虚这种鬼话。
兆时太子也跟着笑了,他笑得很凉很轻,低声道“的确荒唐。”
荒唐到至此他兆时太子无论做什么都入不了父皇的眼,太子是废是留,全凭他能不能娶到顾莺莺。
“所以,你才会想到用那种法子娶我?”事到如今,莺莺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兆时太子点了点头,很快又想到莺莺根本看不到他。看不到也好,看不到就不知他此时有多狼狈,很多话也容易放下面子说出口。
“我知道我很卑鄙,我也承认那时是真的想毁你清誉,可我景兆时发誓我真的没想过要碰你,我只是想让父皇误会我们二人有染,然后再趁机娶了你。”
早在兆时太子打算这样做时,就已经为莺莺想好了退路。
他会娶她,也会在婚后纵容着莺莺任由她找男宠,等到他保住东宫之位顺利登上帝位,若是莺莺不愿当这皇后,他就一纸诏书说明莺莺的清白之身,说她是帮他夺帝位的功臣,再赐她一个长公主的名号任由她挥霍,以他那时的地位,莺莺想要什么男人他都能帮她抢来。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帮你找到了缓解情人喃痛苦的香囊,只是不是我给你的那个。”
兆时太子原本想在计划完成后偷偷将香囊调换,没想到会落得如此结局,如今祸已酿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丢到莺莺脚边,没再多解释一句。
莺莺坐着未动也没去捡地上的香囊,她想到一个问题“你说的这些……钦容他知不知道?”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兆时语气难辨“恐怕,他比我知道的更早。”
“我那个三哥啊,向来喜欢玩弄人心,但凡他盯上的,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莺莺自然也知道这些。
说起来兆时的答案在莺莺的意料之中,可她听着莫名就觉得难受。
想来是这屋内窗门紧闭太过闷热,受够了这昏暗的环境,莺莺想要离开。
“我走了。”
站起身,莺莺看到内室帘帐微动,现出模糊的身影。兆时没有走近,他只是站在莺莺几步之远的位置看着她,呼吸沉沉看不清表情,但莫名可怜。
莺莺脚边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低眸发现是那只小巧漂亮的香囊。
“你别以为你说这么多,我就能原谅你。”莺莺低低念了一句,她知道兆时听得见。
虽然真相水落石出,但莺莺知道兆时对她还是有所隐瞒,毕竟像他这样自负骄傲的人,不逼到无路可走不会用这般手段。
莺莺不知道兆时做这一切时都背负着什么,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她也没理由去替他想,但她还是捡起了地上那枚香囊,不原谅归不原谅,她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没再说什么,莺莺捡起香囊没再看兆时一眼。这封闭的房间让人又燥又心烦,莺莺口干舌燥出了汗。
推开房门时,一阵清光吹来,莺莺吸了口空气舒服了些。她右脚迈出房门,在左脚落定时,她听到屋内兆时哑哑唤了她一声“莺莺。”
对不起三个字落地,伴随的就是沉重的阖门声。
莺莺仰头看了看天,落霞染红了半边天,不知不觉间太阳快落山了。
莺莺还是觉得燥热,所以她没有回房,而是走到了池边。脱下鞋子将双脚探入水中,冰凉的水漫过莺莺的小腿,湿透的薄裙飘在水面像是一朵花。
昨晚并没有休息好,莺莺从兆时那出来只感觉身心疲惫,身子后仰索性仰躺在地上。
太阳越落越低,红霞铺在天上像是与水融合的血水,莺莺感受到冰凉的池水渗凉了她的双腿,却驱不散她内心的燥火。莺莺闭上眼睛,正想整个人跳入池子里,有脚步声靠近,她睁开眼看到了钦容的脸。
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