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八月薇妮)_第 83 章(2 / 2)_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 83 章(2 / 2)

屈青瑶在旁边则仓皇地找寻她想见的那人,只是总也看不到,未免心里着急。

大家各怀心思,直到李祈晴回头,忽然发现东淑不见了。

“江少奶奶呢?”李祈晴诧异地问。

身后有个丫鬟道:“少奶奶说她有些累,又怕扰了姑娘们的雅兴,所以先行回去了。”

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李祈晴道:“可有人给她带路?”

萧安安道:“怕什么呢,反正路又不长,江姐姐一个人也能回去的。”

李祈晴欲言又止:“哦,我倒是忘了,她身边的丫头是彩胜,那丫头当初是跟着三嫂子的,自然认得路,不必我多担心了。”

屈青瑶满心都在找寻李衾,因看不到便说:“怎么好像李尚书大人没在里头,按理说他不该缺席的。”□□叨,忽然眼前一亮,却见有个身着素淡珍珠白缎袍的男子缓步从南边墙下走了过来。

阳光洒在那缎袍之上,素白袍上似乎也晶然有光,他整个身形就像是浸润在无形的光芒之中,纵然万人之中也是最为耀眼的那个。

此刻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弓,肩宽腰挺,闲庭信步,公子如玉,却又有儒将之风,叫人一眼倾倒。

不是李衾更是何人。

东淑沿路而回,才过角门,就听低低的说话声音,道:“怎么也不拦着她们呢?老太太那里问了好几遍怎么人都不见了。”

这个声音耳熟的很,东淑止步之时,就见袁少奶奶带了两个小丫头走了出来。

猛然间打了个照面,东淑略略欠身道:“少奶奶。”

袁少奶奶看着她的脸,片刻后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我正要找你们去,其他人呢?”

东淑笑道:“没什么,都在前头看射柳呢。”

“真是胡闹,”袁少奶奶笑着责备了一句,脸上却并没有很恼怒的表情,只仍盯着东淑带笑问道:“你怎么不看呢?”

东淑说道:“因走了太长时候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

“啊……”袁少奶奶左顾右盼,道:“这儿回去水阁明厅还有一段路呢,你若是乏的很,我陪你到就近的兰厅去坐会儿吧。”

东淑微笑道:“这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您不是要去找人的吗?别为我耽搁了才是。”

袁少奶奶道:“不碍事,原本是宫内的太妃娘娘先前派人送了端午的礼出来,老太太在那里跟众家太太奶奶们赏玩呢,一时想起怎么厅内少了人才问起来。”

东淑道:“原来娘娘还赏了东西,实在是有心了。”

袁少奶奶缓声笑道:“可不是嘛,一则是娘娘有心,二来也是皇上的隆恩,除了娘娘,皇上也另有赏赐。改天还得进宫谢恩呢。”

东淑原本就强行按捺,听了这句,之前喝下去的雄黄酒越发在胸口阵阵涌动。

袁少奶奶见她脸色不佳,忙道:“听闻你素来身子是虚的,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叫人请大夫来看看如何?”

“不妨事,只是天热又累,歇息一会儿自然就好了。”东淑略一摇头,说话间已经跟袁少奶奶进了小跨院。

少奶奶又吩咐人去拿些解暑的汤水来,她自己却陪着东淑在厅中落座,道:“我之前听说,你住在萧府,现在难道不是了吗?”

东淑道:“时而会去住上一阵子,只是毕竟不便长住打扰。”

少奶奶笑道:“很不必说这见外的话,我虽是李府的人,却也知道萧家着实把你当成亲女儿般看待的。不然的话,怎么竟把东淑昔日的闺房也都让给你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丫鬟送了汤水过来,袁少奶奶道:“这是府内秘制的解暑汤,夏天喝最好,你且尝尝。”

东淑道:“多谢。”

她喝了两口,便揉着太阳穴道:“请少奶奶恕罪,我有些撑不住了,且容我稍微入内歪一会儿。”

袁少奶奶忙道:“不妨事,你只管去。”

彩胜扶着东淑到了里间,在罗汉榻上歇息了。

她站了片刻见东淑并无动静,才退了出来。

外间,袁少奶奶仍是坐在圈椅上,手中端着一盏茶,似乎要喝又像是心不在焉。

正踌躇中,就听袁少奶奶轻声道:“彩胜,你竟然换了新主子了?这都是三爷的主意?”

彩胜忙跪地:“是,是三爷派我在江少奶奶身边的。”

袁少奶奶道:“我不管这个,我只问你,你当初为什么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彩胜咬了咬唇,不曾出声。

袁少奶奶瞥她道:“你知不知道,先前三奶奶出事后你也紧跟着无缘无故的不见了,非但府内为你闹的翻了天,萧府那边更是差点出大事,尤其是萧尚书,他一度以为咱们这里有什么藏掖,甚至怀疑是李府把你暗害了。”

彩胜才道:“大奶奶,奴婢。奴婢知错了,可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的。”

袁少奶奶道:“你说什么?”

彩胜道:“当初姑娘出事后,奴婢怕的很,本想追随姑娘而去的,谁知……竟给一个大恶人把奴婢捉了去,这些年来几乎死在他手里,是三爷知道了后才把奴婢救了出来的。”

袁少奶奶的脸色大变,手不知不觉中握紧:“大恶人?你说的是谁?”

彩胜面露畏缩之色:“奴婢给折磨的稀里糊涂,竟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袁少奶奶皱眉,再度问道:“那以前的事情呢?”

“以前?”

“以前你伺候三奶奶的时候,”袁少奶奶盯着彩胜,“三爷可问过你?你又是怎么说的?”

彩胜似乎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身子开始哆嗦。袁少奶奶见她的反应,心头发寒。

其实袁南风在知道彩胜重又现身,且由李衾给了江雪的时候,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直到现在,才终于确信。

她有些色厉内荏的:“你还不说?”

彩胜伏身:“少奶奶!三爷问……我们姑娘是怎么去了的,我、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三爷而已。”

“你知道什么?”

“我、我知道的,那天在城外的广恩寺里,有恶人……”

“住口!”袁少奶奶竟无法听下去。

彩胜低着头,片刻才小声道:“大少奶奶也知道的对吗,那天有人欺负了我们姑娘……”

“你还敢说!”袁南风震怒,她向来是不肯轻易动怒的,这会儿脸色竟有些狰狞。

彩胜胆怯,却流着泪低低道:“大少奶奶,你明明知道,当时怎么不帮着我们姑娘呢?可知她后来身故,兴许就是因为过不去这个坎儿啊!”

“帮她?”袁少奶奶的手发抖:“怎么帮?”

不等彩胜说完,袁少奶奶道:“你知不知道‘清白’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能帮她的,就是视而不见,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若是给府内知道了,你以为还有她的活路吗?这就是我能帮她的!你若是嚷嚷出去,她纵然死也死的难堪……你还叫我‘帮’?明明是更害了她!”

半天,彩胜含泪嗫嚅道:“可是这、这不公道。”

“你想要什么公道?”袁南风笑了笑,眼中却掠过些伤悒之色,她冷冷淡淡的说:“你以为你是谁?”

彩胜没有回答她是“谁”。

却有另一个人替她说:“她要不着公道,那我呢,我行吗。”

袁少奶奶本是端坐着的,闻声竟从椅子上霍然而起。

一双眼睛微微睁大,袁南风盯着门口,却见一道身着素缎长袍的身影从门边缓缓出现。

“你……”袁少奶奶在瞬间竟心惊肉跳,她勉强保持镇定问:“三爷你怎么在这里?”

李衾负手进门,双眼淡然无波的看着袁少奶奶:“嫂子只告诉我,这公道,我能不能要。”

袁南风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牵动,虽然李衾脸色平静一如寻常,她却有种无所遁形想要即刻逃走的感觉。

她不说话,李衾垂眸道:“嫂子向来是个有心的人,不像是东淑,虽看着聪明过人,其实是一根筋,她要是信了一个人就全然不疑的。当时在府内她最信任的就是你了。而且在她才嫁过来的时候,我总是跟她说,大嫂子如何如何贤良之类。她当然也听进心里去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李衾的眼圈忽然慢慢的红了起来。

袁少奶奶听了,将头转到旁边:“别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住什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也许没有用,也许有用,”李衾垂着眼皮,眼底余光往内瞥了眼,道:“至少对我而言很重要。”

“你想知道什么?”袁少奶奶问,又道:“你是不是早就疑心了呢?你怀疑我?”

李衾道:“嫂子是我最不想怀疑的人,你知道的。”

袁南风听了,后退一步,双膝一屈又坐回椅子上。

此刻彩胜已经退后,袁少奶奶的人本来就在门外,因李衾先前来,也都给打发远离。

袁少奶奶扶着额头,半晌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早猜到了。”喃喃说了这句,她看一眼李衾,“我也知道你必然恨了我,可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李衾觉着这三个字极为好笑,“是怎么个不得已?”

袁少奶奶听出他的声音在温和之外多了一抹冷峭,她定了定神,终于淡声道:“子宁,你是大太太养大的,你哥哥也向来看重你,他虽然也有儿有女,但是长兄为父,你该知道。”

“然后呢?”

袁少奶奶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假如有个人跟你说,要取你哥哥的命,你会怎么做?”

李衾道:“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袁少奶奶点头,又道:“那假如,那人手眼通天,是真的会杀了你哥哥,你没有别的办法呢?”

李衾皱眉。

“就在这时候,那个人提出一个条件,”袁少奶奶的声音放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给摁着蹭在铁砂石上磨出来的,她道:“假如那人说,要拿我的命换你哥哥的命,你肯不肯?”

李衾早猜到她不会是无缘无故打这个比方的,直到听到最后,也随之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他走前一步望着袁南风,“有人威胁你们,要取我的命,若要我不死,就要……”

不等李衾说完,袁少奶奶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能答应他。”

李衾的喉头动了动:“所以,才有广恩寺的事吗?”

袁南风满面痛苦,双唇紧闭。

李衾缓缓仰头,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对袁南风道:“要知道是这样,我宁肯受千刀万剐,也绝不容许。”

袁少奶奶眼中的泪一涌而出,她抬手捂着脸:“可是你叫我怎么做?难道眼睁睁看着你真的死了,看你哥哥伤心?你知不知道,要真的不管,那会儿死的不止是你!还会有成千上万的人!”

当时李衾在北关巡边,一应军需调动、军情传报等自然都要经过中书省。

那歹恶之人以此为要挟,不可谓不狠绝。

这件李衾却并不知道。

院子外有小丫头来探头探脑找寻袁少奶奶,袁南风正将崩溃的时候,听到外头丫鬟说话的声响,却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她掏出帕子擦干了泪,站起来道:“事情是我做的,你若要给她报仇,我也无话可说。”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她迈步往厅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道:“可是,如果事情重来一次,我仍旧会这么做。就算是萧东淑如今站在我跟前质问我,我也、也不会后悔。”

然后她微微扬首,快步出门去了。

李衾立在厅中,四边俱静。

连树荫间的蝉唱,都缓缓地消退无声了。

厅中唯有深入骨髓的寒凉之气在悄然流动。

终于李衾迈步向内走去,里间的罗汉榻上,东淑面朝内侧卧着,像是已经睡着。

面对这道背影,李衾忽然间心头发寒,有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

他走到榻前:“你都听见了。”

东淑没有回答。

李衾道:“你知道我会来?”

东淑仍是没有声响。

李衾看着她不动的样子,更加不安。

索性不再问,只是俯身过去将她抱入怀中。

在这时候东淑才抬手推了他一把,似乎想将他推开。

李衾的反应却很快,即刻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反而又把东淑牢牢地环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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