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好”萧宪不答问道。
“好好好,好着呢,有少奶奶坐镇自然无恙。”
萧宪想到方才外头听见的闲话“出什么事儿了”
留春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原来先前军士围宫的消息才散开之时,宫内自然有些宵小之辈沉不住气,自觉是想趁乱为王的时候。
其中有个太监拉着宫女欲行不轨,那宫女大声呼叫,惊动了侍卫。
只是那太监竟是之前杨瑞身边走狗,把杨瑞的作风学了七七八八,向来作威作福惯了,手上也攥了好几条人命,侍卫们却不敢为难。
正欲放他走,却正给闻讯出来的东淑遇见,她见那宫女给打的脸都肿了,太监却满脸自得,当下叫把他捆起来。
那太监很不把东淑放在眼里,又不怀好意地说道“兵部的人在外头造了反,少奶奶是兵部李尚书的妻子,难道也要在宫内造反吗”
东淑却不怒反笑,道“好一张妖言惑众的利嘴,既然这样,留着也没有用了,不如打死罢了。”
太监见她轻描淡写的,还不肯信“你、你凭什么你敢”
东淑挑唇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一挥手,身后两个侍卫上前把太监掀翻在地,不由分说拖着就走
这些侍卫是皇太后叫安插此处的,又是萧宪过目的,自然唯东淑的命令是从,哪里把此人放在眼里。
至于其他在场的太监宫女们,除了两三个是这太监的心腹,其他的多半都是给他欺凌久了,早恨极了他,所以这会儿非但没有人求情,反而一个个巴不得快些打死。
于是,景华门前出现了第一个活生生被杖毙致死之人。
也正因如此,杀一儆百,那些本来惶惶然蠢蠢欲动之人,见状都不敢贸然行事,仍是规矩谨慎,不敢乱了分寸。
留春把经过告诉了萧宪,又悄悄道“公主一直都在,没离开过。”
萧宪到了里间,正公主跟东淑说话,只听燕语叹息道“原来镇远侯真的是我哥哥,怪不得我跟他那么投缘呢。”
东淑心里正想着外头兵变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燕语回头看看她,又道“你怎么不说话,是担心他的伤呢,还是担心宫外的事儿”
东淑道“公主不担心吗”
燕语眨了眨眼“嗯我知道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至于外头,我也说不上来我也管不着,所以还是不去想这个了。”
东淑问“他们说是尚书带兵造反,公主觉着呢”
燕语摇头道“我不信。三哥哥要造反早在四五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这会儿。”
东淑哑然失笑。
萧宪在外间听着燕语的话,想到今日城楼下赵申平的眼色神情,心里却微微一动。
是夜,皇宫之中,响起了一声锐利的尖啸,有一道极亮的火光,仿佛是颗耀眼炽烈的流星,却反方向冲着天空直窜而上。
火焰仿佛照亮了大半个宫阙,窜到最高点的时候,陡然炸裂,五光十色的火流如同倒悬的烟火瀑布,从天而降,华丽壮观。
东淑立在萧宪身畔,给这华美情形震撼到失语“这、这是”
萧宪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李衾叫人做的。有一个奇怪的名字。”
“什么名字”
“在朝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东淑屏息,却又勉强一笑“果然奇怪,可他怎么想起做这种东西”
李衾看着正经,若是动起心思来也是很机巧的,只是他很少干这些。
萧宪道“这个其实是以前你没出事的时候,他叫人做了的,因知道你喜欢看这个东西,想叫你高兴高兴。没想到做出来之后看的人却不在了。他就叫人封存了此物,是我觉着丢了可惜,便跟他要了来当时他本不想给的,后来不知怎么改了主意,他对我说,他负了你,便不会再负萧家,以后若是京城里有要命的大事发生,只要有这烟火光燃起,不管千万里他都会赶到,我只以为他太伤心昏了头,并不当一回事。白天的时候想给城外传信,我才想起我放了一个在宫内值房。如今姑且一试吧,若是他当年是随口说的,那就什么也不用想了,若是万一他还记得,那这一城、一天下就有救了。”
东淑听得有些出神“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萧宪无奈一笑,哼道“他原本的性子本就深沉,那件事后又更深了几分,简直叫人探不到底儿了,这些事轻易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一旦提起,就代表着又会想起当年的惨痛。”
东淑幽幽地叹了声,迟疑问“那若是他当初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如今早就忘了呢”
毕竟过去了多少年,李大人日理万机的都还忙不过来呢,这种琐碎小事只怕他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萧宪想了想,笑道“没什么,若是真的宫门给攻破了,天下大乱,以他的能力反而更能建功立业,或许,是不破不立呢。”
东淑挑了挑眉这句,她先前却也说过。只是那会儿,她指的是李持酒。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作者有话要说每当觉着疲倦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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