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酒虽是半醉,但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本能。
他立刻想起之前尉官所说的话,眼神微变瞬间,早当机立断地打马往前奔出。
跟随他的那些小厮侍卫几乎都没听真切,李持酒奔出数丈开外,众人才反应过来,急忙也跟着追上。
李持酒循声追去,拐弯的时候,果然见一顶轿子急行往前,有几个黑衣人尾随其后。
听见马蹄声响,末尾两人顿时警觉回头。
这刹那李持酒早已经纵马而至,竟似风驰电掣般。
那两人大惊,忙要拦阻,眼前人影一晃,头顶上却像是有一只巨大的鹰隼掠过。
李持酒脚底在轿子顶上一踏,翻身落地,竟是不偏不倚地拦在了轿子之前。
他负手冷笑“出来。”
虽孤身一人,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头。
两下对峙的功夫,跟随李持酒的侍从们也追了过来,只怕不多久就会惊动巡城官,再也走不成了。
跟着轿子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正在此刻,却听到轿子里有个声音淡淡的响起“是镇远侯吗”
李持酒很意外,眉头一皱“莫非、是李尚书大人”
轿子里李衾低笑了声“你为何拦着我的轿子可是有事”
李持酒想不到他竟在轿子里,但是先前他听见的那声女子的仓促叫声显然是跟李衾脱不了关系,他的眼神几度变化,终于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好像听到点动静,怕有什么意外,既然是李大人,自然无碍。”
他已经听见马蹄声响,多半是刚刚自己纵马疾驰,终于引来了巡城官。
当下他往旁边退开一步“李大人请。”
轿子中李衾沉沉道“你有心了。”
轿夫见状便又抬着轿子往前,将经过李持酒身边的时候,轿帘剧烈的抖了一下。
李持酒目光转动,依稀看到有一抹乳黄的绸子在内一闪而过。
李衾的轿子飞快消失在巷中,那边巡城官已经追了来,见是李持酒,忙行礼相问。
李持酒却笑道“之前在景王殿下府内吃多了酒,想吐,才特找来这个僻静地方,怎么你们都来了莫非都是来看我出糗的”
大家听了,才忙笑着又散去。
当夜李持酒竟未曾有机会回府,走到半路就又遇到五城兵马司的人,传了他到了兵马司,才知道原来宫内“失窃”,怕是盗贼跑到了宫外,所以叫加紧盘查。
次日景王府又派了内侍来,道“殿下说,跟侯爷一见如故,特送了样礼物给侯爷,已经送去了侯府,请侯爷万万笑纳。”
李持酒不以为意,直到下午回了侯府,才知道景王送了他什么。
原来竟是那天在王府上领舞的那名绝色舞女,已经换了家常衣裳,却也掩不住曼妙的身段,上前盈盈下拜。
苏夫人皱着眉,拉着他到里间悄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好端端的怎么赐个人给你”
李持酒并不觉着有多诧异“这自然是殿下的好意,笑纳了就是。”
苏夫人咋舌,换作以前她当然是高兴的,可如今正想给李持酒把朱若兰弄来呢,可这一下子来了两个,她自己都隐隐地觉着有些太过分了。
正盘算着先提朱若兰的事,李持酒道“送了人来,她怎么说”
“她”苏夫人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是说江雪啊,她还能说什么,那是王爷赐的,难道敢不要别说是这个,就算是你表妹她也是愿意的。”
李持酒回头“什么”
苏夫人一脸满足地“我正要跟你说,我跟你姨妈商议过了,把你若兰妹妹娶进门做你的二房,她的样子像是个好生养的,江雪也已经答应了。”
李持酒眉峰微蹙,眼神变得晦暗难明“是吗,她倒是贤惠的很。”
苏夫人却没看出来,兀自笑眯眯道“当然,这个儿媳妇还是不错的。”说到这里,见李持酒往外要走,苏夫人突然想起来“等等,她现在不在家里。”
李持酒戛然而止“不在府内她去了哪儿”
苏夫人道“她身上总是病病歪歪的,怕是才进京水土不服,所以叫她去岁寒庵上住几天,清净清净,或许有了佛祖庇佑,病也好得快。”
“是母亲赶她出去的”李持酒忽然问。
苏夫人呆住“你说什么”
李持酒道“打发她去尼姑庙,好给朱若兰腾地方”
苏夫人瞠目结舌“你、不是的,你听母亲说,是她”
可是不等她解释,李持酒竟冷笑了声,疾步往外而去
剩下苏夫人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时道“这、这算是怎么回事我竟成了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