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值格外的机灵,忙拱手深深地弯腰:“多谢萧大人!”
萧宪打量着这个丁点儿大的小子,说道:“这孩子挺机灵,在哪里读书?”
明值道:“回大人,是在观德书院。”
萧宪道:“嗯,这个算是不错的。好好读书,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虽然比不上本大人,不过……想必会比镇远侯和清河郡公等强些吧。”
东淑闻言一惊,忍笑道:“萧大人……明值还小呢,千万不要捧杀了他。”
李持酒就罢了,怎么萧宪还把李衾也拖了出来,这可是万万不敢的。
萧宪笑道:“怕什么?别说李大人不在,纵然在,我也敢当面儿羞他。”
说了这几句闲话,当下便领着众人进内。
直到入了这宅邸,东淑才发现,萧宪口中的“小点儿”,是个什么意思。
这宅子的确是“小点儿”——比镇远侯府要小上那么一点。
宅子里的仆人丫鬟等也是一应俱全的,萧宪叫了几个管事的来,吩咐道:“以后江姑娘跟公子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一个个仔细些伺候,有半点不好的给我知道了,你们就留心。”
大家忙都答应。
萧宪又领东淑去寝室转了一回,交代了几句,最后道:“我该走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明儿我派人来接你,早早地去府里头。”
东淑道:“是为了老太太?”
萧宪笑道:“自然了。”
东淑有些不安:“当时老太太病着,把我错认了也是有的。可现在都好了,恐怕……”
萧宪道:“你不必管这些,横竖你去了就好。”
“那府里的人会不会讨厌我?”东淑问。
萧宪看着她神情里有几许忐忑,眼神天真中透着些许期盼,他便微笑道:“不会。谁要敢,你跟我说。”
东淑听他这满是呵护的口吻,不知怎么就心花怒放,几乎忍不住,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萧宪的面笑,便举手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笑的跟弯弯月亮似的眼睛。
谁知萧宪看着她的动作,眼圈突然红了,他的唇动了动,最终勉强笑道:“你也累了,稍微休息会儿吧,我先去了。”
说完后一点头,竟转身往外就走。
东淑见他说走就走,不免有些失落,便敛了笑放了手,又寻思:“是不是我太放肆了?弄得他不高兴了?”
她又哪里知道,萧宪看着这捂着脸笑娇憨样子,竟跟亲妹子一模一样,他如何受得了。
萧宪去后,明值跟甘棠才终于敢靠近过来,大的小的问长问短,无非是问为何萧大人对他们这样关照等等。
东淑有些说不上来,就只道:“因为我给了萧大人那些宝贝,他心里感激……嗯,还指望着我多给他寻几个好的呢。”
甘棠立刻深信不疑:“阿弥陀佛,若是这样,以后可吃穿不愁了。”
明值人小鬼大,看着东淑端详了半晌,只问道:“姐姐,你真的跟侯爷和离了吗?我现在还有点做梦一样呢。”
东淑在他额头上抚了抚:“长痛不如短痛,不要多想了,乖,去洗洗手脸。”
是夜,东淑灯下看了会儿书,甘棠来催了几次,终于才去睡下。
只是到了半夜却又在梦中惊醒了,这次梦见的却是李持酒。
就如同在客栈里他那惊世骇俗的举止一样,他擒着东淑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齿颊间都是令人无法忍受的血腥气。
他磨牙吮血的,像是要把她生吃了。
东淑竟怕的很,百般挣扎却无效,逼于无奈,哭着求道:“不是说了喜欢我,会保护我的吗?”
而他脸色狰狞的说道:“自作多情,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她吓得将要昏死。
幸而是甘棠来叫醒了她:“好好的怎么又做噩梦了?”
东淑惊魂未定,却觉着眼角跟额头都湿湿的,抬手一试,不知是泪渍还是汗水。
“什么时辰了?”她定神问。
甘棠道:“正要叫奶奶起身呢,已经过了卯时了。”
东淑闻言急忙起身,洗漱更衣。毕竟萧宪昨儿特意叮嘱过,自然不能耽误。
才要梳妆,外头丫鬟来到,竟是捧了两套新样衣裳跟各色首饰等,道:“姑娘,今儿要穿哪一套?”
东淑诧异:“哪里来的?”
丫鬟陪笑躬身道:“是三爷昨儿走的时候吩咐过,因一时仓促只先准备了两套,以后再慢慢地添。”
东淑欲言又止:萧宪行事真是缜密仔细,虽然自己不想多用他的东西,但今儿毕竟是去萧府的,打扮的太过寒酸也不像话,既然他有这种心意,那就顺他的意思罢了。
于是便挑了一套赤金色的妆花缎上袄,底下是银白底的缂丝幅裙,绮丽端庄,且雅贵不同于流俗。
梳妆妥当后,早饭便送了上来,两样粥,是给东淑的燕窝糯米粥,明值吃的却是红米粥,四样的精致糕点:枣泥酥,豌豆黄,葱油卷,茯苓饼,都是滋补美味的。
其他时鲜菜蔬,两荤两素,吃了这些,另还有两碗杏仁牛乳。
东淑各样都尝了尝,觉着很对口味,明值也大开眼界,小肚子又滚圆了。
萧府又有专人,在明值吃晚饭后便领着他去上学了。
不多时萧府的马车到了,上车的时候东淑竟隐隐的有些紧张。
马车沿街有条不紊的往萧府方向而去,过凤翥街的时候,忽然间紧急刹住了。
东淑一时不防备,身子往前一晃。
耳畔就听到萧府的人喝道:“什么人拦路!”
外头还没有响动,东淑的心却突然预感到一丝不祥。
果然,是镇远侯的声音,淡漠轻慢的响起:“五城兵马司按例巡查,车里是什么人。”
东淑知道这个人性情难以揣测,却想不到这么快就又撞上了。
“原来是镇远侯,”只听萧府的人道:“这是吏部萧尚书的车,这也要查?”
李持酒道:“奉命行事,对不住了。”
马蹄声响起,慢慢地逼近车厢。
东淑蓦地想起昨晚那个噩梦,她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准备跟小侯爷周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歹这是在街上,他不至于太荒唐放肆,且跟随的是萧府的人,关键时候也不至于无所作为。
就在马蹄声逐渐到跟前的时候,忽然有另一个声音传来:“镇远侯,你在做什么?”
声音浑厚沉稳,波澜不惊。
东淑大为意外,几乎忍不住要掀起车帘往外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宪哥:不管怎样,哥哥都是最可靠的~
被子:舅爷说的对,我资瓷你~
持久:一窝心黑的!只会用阴招……瞧不起你们!
东宝:要是来硬的能摆平你,我何必费那么大功夫!
持久:嘤嘤嘤娘子你变了~
这里是勤劳的二更君,让我康康有那些小伙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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