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回来之后面色便有些沉重,裴青临不由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了?”他仔细看着她的脸颊:“这里的梨涡又没了。”
她犹豫了会儿,把太子今日叫他去府上点茶的事儿说了。
裴青临垂下羽睫,慢慢道:“放心,太子近来应当不会有空再唤你去总督府了。”
沈语迟嘴唇一动,他捧着她的脸颊:“信我,嗯?”
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裴青临的真正身份,但听到他的保证,她莫名觉着心安,点头应了。
裴青临回去之后,斜靠在院中的一棵松柏上,抬眸望着天边明月,忽叹了声:“是时候了。”
他按了按眉心:“如今我没个正式身份,有许多事都不便宜。”
他隐藏身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突然有此感慨,卫令就斗胆猜了:“您是想重返朝廷?”
裴青临不语,他继续道:“是为了...沈姑娘?”
裴青临仍旧不言语,卫令苦口婆心地劝:“您是该重返朝堂,这也是我们都希望的。但眼下还不是时候,您辛苦筹谋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争一时意气,让这些年的布置谋划毁于一旦吗?”
裴青临点了点眉心:“但太子如今人在登州,我行事难免要受些影响。”他又问:“他当真让曹国公赶来这里了?”
卫令嗤笑:“那还有假?”
裴青临轻嗤:“果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比起来,那姓顾的都算得上聪明了。”
卫令耸肩:“都是您的手下败将。”
裴青临沉吟道:“待曹国公一来,就想法让太子离开登州,他走了,我们才能带人顺利回朝。”
卫令知道他早晚得让太子离开,没想到他这么急。他犹豫了下:“您可有主意了?”
裴青临望向东面:“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山东和北蛮国接壤,若北蛮国出了问题,他这个做太子的,不想动身也得动身。”他淡淡道:“届时我会送信给北蛮金帐。”
卫令先是一惊,继而叹服,又不可思议:“您和北蛮王庭难道也有来往?”
裴青临当然不可能是叛国投效北蛮,他要是这样狭隘之人,卫令也不会对他死心塌地,但若不是投效,这份悄没声就能和北蛮平等来往的能耐,实在可怕。这样玩弄政治权术的天才,还是隋帝亲子,隋帝当初竟不知善用。
周遭不知何时,竟起了断断续续地蝉叫声,可见盛夏已至。
“嘘——”他竖指于唇边:“你吵到蝉鸣了。”
......
裴青临简直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太子最近真的有事忙活起来,时不时就要带人离开登州的,别说是见她了,就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未必有。
沈语迟心下安定不少,她生怕再惹什么麻烦,赶紧对外称要闭门钻研新书,概不见客。倒是太子妃宣她了几次,被她一概推脱过去了。太子妃恨得咬牙,不过她这个副手太子妃底气不足,也不敢真派人把沈语迟强请了。
话说回来,《溽暑记》还真遇到了点问题,因为古代没啥版权意识,所以这书一火,居然出现不少盗版剽窃的,有一个搞剽窃的还编了曲目,交给城中有名的六喜班传唱,一时之间大出风头,名声竟有赶超《溽暑记》的架势,那作者还私下踩沈语迟文笔差没文化,这可太气人啦!
永宁先气的不行,揪着沈语迟让她把《溽暑记》也编成曲目,狠狠地打烂那条剽窃狗的脸。
于是...沈语迟就开始折腾《溽暑记》排戏的事儿。
编成曲目这个她自然是做不到的,得交给专业人士,她最多帮着研究一下服化道具什么的,她还特地去问了一下裴.哆啦A梦.无所不能.青临:“先生,你会唱戏不?”
裴青临瞟了她一眼:“你觉着我该会?”
由于沈语迟跟他在一起,老是收到智商上的碾压,难得发现他也有不会的,瞬间找到了优越感:“我最近研究编曲的时候,还学了几句唱词,你要不会,我唱给你听?”
虽说戏子是下九流的行当,但古代爱听戏的贵人也委实不少,这些人唱上几段,又不是靠这个为生的,那就是陶冶性情了。
她急于显摆,张嘴就来了一段:“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少年润无暇。为采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她自己平时不咋听戏,略听了一耳朵,唱词都没逐字吃透,就跑来跟人嘚瑟了。
裴青临:“...”
他慢慢地问:“大娘子...没给别人唱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在作话说个啥的,但是突然给忘了,就...祝大家一夜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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