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慨完,才把菊花给他簪在了头顶,又忍不住拿起他的一缕青丝嗅了嗅:“好香。”原来怎么没发现,裴青临的头发这么香的呢。
那朵紫菊带在他头上,更衬他的雍容清贵。沈语迟拿他的头发搔了搔他的鼻尖,嘿嘿笑道:“王爷人比花娇。”
这般近乎挑逗的动作,让裴青临眸色微深,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唤出许久未出现的称呼:“大娘子”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修长五指在她腰际不老实地打转:“不想让我在马车上狠狠弄你,就老实点。”
他微微仰头,在她鼻尖上咬了口:“听到了吗?”
沈语迟心里那个憋哟:“听到了。”她哪里不老实了?
裴青临掐了掐她皱巴巴的小脸,若有所思地道:“话说回来,咱们还没在马车上试过呢。”他笑盈盈地问:“不知您何时允准臣妾在马车上服侍您一回?”
沈语迟:“你越玩越野了。”
只要不提沈家的事儿,两人之间倒还算和谐,现阶段也没什么好办法,沈语迟只能祈祷这颗地.雷炸的越晚越好。
话说她进宫之后,发现人人脑袋上都顶着一朵菊花,不过仔细看了一圈,还是她和裴青临的颜值比较高,她心里这才平衡了些。
说来也巧,裴青临和沈语迟才一进宫,就遇见了同样携夫人而来的顾尚书,老两口头上簪的是浅红菊花,颜色很是喜庆。
顾尚书先行一礼:“王爷。”
裴青临浅笑着回以一礼:“好些日子不见尚书,您却更见精神了。”他漫不经心问道:“不知户部之事尚书查的如何?太子对此事上心得紧,尚书压力想必不小吧。”
顾尚书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如今正在调查,暂还没有结果。”
裴青临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也只是笑笑:“尚书切莫过分操劳,凡事以身体为要紧。”
两人关系不咸不淡,沈语迟和顾夫人关系却不错,一老一说笑笑进了正殿,这才分开。
沈语迟的右手边坐的恰巧是嘉月公主,嘉月和她投契,这些日子有什么宴席聚会总没忘了沈语迟一份。她一见着沈语迟便笑:“我才听永宁说,那本《满宫春》是你写的,那本书我反复看了七八遍呢,你怎么才写一部就不写了?”
《满宫春》就是宇驰帝和裴青青那本,沈语迟做贼心虚地瞄了眼裴青临,咳了声:“后来我不是大婚了吗,觉着我写那些太劳神,他就不让我写了。”
裴青临似笑非笑递过来一个美人瞥。
没想到嘉月还是个雷区舞王,紧着追问:“你如今贵为王妃,不再动笔倒也能理解,就是后面的剧情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茶妃最后到底成没成皇后啊?”
后面都是一系列的小黄蚊沈语迟重重咳了几声:“当然啦,茶妃是宇驰帝毕生所爱,宇驰帝为了她遣散后宫,和她恩爱白头了!”
嘉月心满意足地道:“这就好。”
沈语迟随口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驸马没和你一道来参加重阳宴?”嘉月神色有些低落,不过很快端起笑容:“驸马临时有了要事,已是告过假了。”
再有事,能重要的过怀孕的老婆?更何况是这般重要的宫宴,嘉月捧着大肚子独个来岂不失颜面?沈语迟心里撇了撇嘴,却不好说人家老公的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内侍总管突然宣布,景仁帝身子抱恙,怕是要晚来一会儿,重阳宴就先由太子主持开宴。
皇上有事,太子开宴也是常事,原来有过几回先例,太子按照流程宣布开宴,又带着群臣说一些吉利话,到目前为止太子都表现了正常水准,谁知道佳肴刚一端上桌,太子笑道:“听闻宫中乐坊新来了几位技艺娴熟的乐人,宫里编排的舞曲料想诸位都看腻了,不妨请新来的几位大师登台献艺,诸位觉着如何?”
诸位觉着很不如何,乐坊新来的几位乐人,不就是太子前些日子向皇上献的美人吗?
在座身份最贵重的,除了太子就是吴皇后了,她立刻表示了支持:“也好。”
别看嘉月自幼在吴皇后膝下长大,嫁的又是吴家人,天然便和皇后太子一系更亲近。可她脑子却比吴皇后清楚数倍,忙劝:“这样不妥,宴上的舞乐都是礼部亲自安排布置的,咱们贸然请他人过来,岂不打乱礼部安排?”
她简直脑袋疼,献美这种事本来就是佞臣谗臣所为,堂堂太子不去想着如何为江山社稷出谋划策,竟干出这等不入流的事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关键是你干了就干了,你还非得大庭广众把人拉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逢迎谄媚的嘴脸?
吴皇后不大高兴她泼冷水:“叫上来助个兴罢了,嘉月你想的也太多。”
良言难劝好死的鬼,沈语迟底下捏了捏嘉月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太子献上的美人很快被带了上来,沈语迟看到为首的那人,一下就怔住了。
曹五,居然是曹五!
沈语迟记得很清楚,裴青临当初挺不待见曹五的,主要是曹五和熹明皇后相貌有些相似,再看余下三位美人,眉眼轮廓多多少少都有熹明皇后的影子——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美人能很快得宠了,原来如此。
景仁帝一生睿智多谋,几乎不曾有失手,除了在熹明皇后的事儿上屡屡失控,也难怪他会忍不住收下这几个女子了。
她想通这节,心头别别乱跳,下意识地去看裴青临。
宴上不少老臣都认得熹明皇后,见着太子献上的几个美人的面貌,不由倒吸了口气,也都看向裴青临。
耻辱啊,这绝对是耻辱!景仁帝对熹明皇后的心思人尽皆知,太子揣摩他心意,给他献上几个像熹明皇后的女子,那么景仁帝临幸这些女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美人长得像熹明皇后当然是好事,但长得像熹明皇后还被献给景仁帝,那绝对是祸事。太子或许是达到了目的,但这对襄王的母亲,绝对是一种羞辱。
太下作了,太不入流了,太子向皇上献美的事儿都能理解,可你献什么样的美人不好,偏偏这般亵渎死者,今儿还特地当着襄王的面儿把人叫出来,这哪里像一国储君该干的事儿?
太子当初自己苦求和柔公主不得,就弄了一堆相似的放在后院里,如今对景仁帝又是同样的招数,这招实在太贱了。
沈语迟很快想到这计策是太子和沈南风所出,又转向去看这两人。
沈南风大概最近真的很受太子重用,这等重要的宫宴,他也就坐在太子身后,见着沈语迟的目光,下意识地低头躲避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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