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沈语迟摆了摆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我就是被人算计的憋屈”
她越想越觉着自己苦逼的不得了,还抽了一鼻子,委委屈屈地道“你说我是不是命里犯克啊,怎么姻缘总这般不顺畅”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被裴青临摁在了怀里,他轻拍她的脊背,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难得声音柔缓“好了,别难过了。”他声调带着温柔的鼻音,简直要把人溺毙“是那些人无福,他们配不上你,你值得世上最好的人。”
沈语迟本想挣脱,但他极其温柔,她调换了一下姿势,就安生趴在他怀里了。
他一边轻拍她脊背,甚至还给她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调子婉转缠绵,听的人心肝都酥麻起来。
沈语迟犹豫了下,伸手悄悄扯住他袖子一角,在他的曲调中,慢慢合上眼小憩。
裴青临拈起她的一缕鬓发细细赏玩,慢慢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虽然江沈两家的亲事是彻底没戏了,但江渥丹也不能厚着脸皮把这事揭过,他处理完手头的事便备了厚礼,亲自上门来道歉了。
沈南念心里还存了气,晾了他小半个月都没见他,等到冬至那日才终于松了口,不过全程都是冷着脸,连盏茶都没上一杯就送客了。
江渥丹苦笑着把礼物原封不动地拎出沈家大门,身后忽然有人唤了声“江郎君。”
他转头一瞧,见沈语迟头戴着幂篱,站在门旁的夹道边儿上叫他。
他心里先是一热,继而又是一冷,抿了抿唇才敢走过去“沈娘子”他一声长叹“是我对不住你。”
虽两家亲事不成,但沈语迟还是有些话想跟他说,她掀起幂篱,宽慰道“我们都知道这事儿怨不得你,你放心,我哥也就是一时气不过,心里还是替你担心的,你放心,你们的交情还是在的。”
江渥丹苦笑了声“我白费他一番好意了。”他稍稍正了神色,凝视她的双眼,轻声道“大娘子聪慧豁达,人品贵重,日后定能找到强于我百倍的良人。”
沈语迟犹豫了下“那你是打算娶蒋娘子吗”两人亲事不成,但她也是盼着他有个好归宿的,而且那姓蒋的搅黄了她的婚事,她可没那个心胸能看着这货如愿以偿
江渥丹当即摇头“待表妹身子好转,我和父亲姑父会立即为她寻一门亲事。”他就是一辈子不娶,也断不能娶如此品性之人。
沈语迟点了点头,又皱眉问“有件事我存在心里许久,你在登州任职也快三年了,蒋家人若真对你有意,为何不早些过来何必等到如今呢”
江渥丹愣了下“我也查过此事,蒋家半年前又犯了事,如今事情败露,他们有让我帮忙压下案子,还有”他面露思索“姑母去云涡观见到观主,观主的卦象上说我日后会封侯拜相,飞黄腾达,姑母和表妹深信不疑,觉着嫁给我有富贵可图,这才闹出种种丑事”
他心下一声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一时心软,让蒋家母子二人来家中居住,这才给了二人闹事的机会,若他当初直言拒绝,怕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云涡观
沈语迟宛若被劈了一道惊雷,她记得很清楚,云涡观观主和裴青临素有交情,楚淇就是因为窥探到此事而死云涡观关注为何要跟蒋家人这么说这事儿跟裴青临有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她心里渐渐浮出一个猜测,简直不可思议。她嘴上跟江渥丹客气地道了别,腿却不听使唤了一般,神思恍惚地去寻裴青临了。
裴青临就立在院中一颗梅花树下,花雨纷纷扬扬落在他肩上,映的他仿佛梅花仙人。他见沈语迟失魂落魄地过来,并不意外,反而轻声问“见到江渥丹了”
他本就有意让她知道,并不意外,反而低笑了声“事后才查出来,未免晚了些。”
只这一句,沈语迟就知道他知道了,她三两步冲到他面前,话都说不稳了,怒声质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使出这种手段坏人姻缘”
他轻声重复“为什么这么做”他侧头看着她,一缕赤金梅花流苏垂在颊边,似笑非笑“大娘子真的不知道吗”
沈语迟头皮都炸开了“我不知道难不成你看上江郎君了”
“何必说这些怪话来骗自个儿你巴不得我喜欢江郎君”他竖起一根白细的手指,抵在她唇边“可惜了,大娘子”他倾下身,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喜欢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