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鼻子灵敏,就闻到一股子重油重盐的味道,不由蹙了蹙眉,他对这些东西是一口不碰的。
她兴冲冲地挤过去,要了一包旋炙羊肉一包酥独黄,裴青临本想掏钱结账,手都伸出来了,才想起自己身上不带银子,面上难得掠过尴尬。
沈语迟噗就笑了,裴青临定力极佳,淡定道:“给你一个给为师表孝心的机会。”
她扭脸做了个怪:“先生,我请你!”她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荷包:“咱有钱!”
她自己拿竹签子扎了块炸酥酪,吃了一半,觉着味道不错,就新要了一包递给裴青临:“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裴青临并不接她递来的那包,微微弯下腰,把她咬了一半的吃了,边吃还边瞧着她:“大娘子味道果然极好。”
听听这话说的,沈语迟脸皮都热热的,她再不肯给他吃了,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又瞧见前面一排杂耍摊子,她看着一个捞金鱼的摊子就走不动道儿了,蹲下问那个摊主:“多钱捞一回啊?”
摊主笑着竖起三根手指:“五文钱一次,十文钱三次。”
沈语迟粉儿土豪地递给摊主三十文,捞金鱼的网兜是纸做的,想也知道不可能轻易捞上来,她花了一百多文捞上来一条。
那鱼儿扑腾的厉害,她被扑了一脸水,嘴里直念叨‘哎呦,兜不住了,兜不住了。’
裴青临就立在一旁含笑看着,没想到这样都能躺枪,沈语迟紧张地手一甩,那条鱼直接砸他身上,还甩在了他胯裆处,他裙幅上溅了一串水滴。
裴青临低下头,看见甩在要紧之处的那条鱼:“”
那条鱼生命力顽强,他今儿穿的又是繁复层叠的褶裙,金鱼就在裙褶罗纱之间乱窜。
沈语迟想也没想,上手就要逮那条鱼,一双手乱摸了一气,她无意中触到一块突起的地方,兴奋道:“我抓到了,这就给你逮出来!”她还打算上手把鱼捏起来。
裴青临:“”
他表情有些狼狈和尴尬,还有点难以置信,估计是人生头一回被人袭蛋。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不、是、鱼。”
他快准狠地拎起鱼尾,一甩就把金鱼甩回水盆里。
不是鱼,那是啥?沈语迟总是不由自主地忘记他是个男人的事儿,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脸色甭提多好看了!
那那那是,先生的那啥?先生居然真的有那啥!
她一脸恍惚地瞧着自己的手,裴青临理了理衣裳,神色终于平静下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打算怎么办?”
沈语迟坚决抵赖:“我摸着的就是那条鱼!”
她一边抵赖,还一边不知死活地回想,她刚才就碰了一下,啥还没摸到呢就给他拉开了,连是不是奖杯都没搞清楚呢,要为这个被裴青临赖上就太亏了。
裴青临那眼睛就跟能看穿她心思似的,面无表情地道:“摸一下还不够?你还想干什么?”
沈语迟正要现场表演一个抵死不从,正好小摊的老板前来讨钱,她数出一块碎银,为了转移裴青临的注意力,她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先生,你有没有发现我的钱包今天特别鼓?”
裴青临哼了声,还是配合她转了话头:“发财了?”
沈语迟嘿嘿贼笑了两声:“太子给赔的钱。”
她为了不让裴青临再提那事儿,叽里呱啦把吴二吃霸王餐,她让人去太子府讨钱的事儿说了一通,又跟裴青临小声抱怨:“你说邺朝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两任太子这人品都不咋地”
裴青临挑了下眉:“两任?”
沈语迟点头:“是啊,这任太子扣押我哥的事儿就不说了,隋帝那个前太子生前名声也不好。”
除了朝里极少数的重臣,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前太子的事儿,都觉着他已经死了,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朝?而且半点音讯也无?所以,沈语迟从始至终压根没往前太子那里想,不就一死鬼吗。
裴青临默了片刻,才问:“怎么个不好法?”
沈语迟也是听了几句闲话,估计抹黑成分居多,她就随口跟他说了:“说他貌丑如夜叉,还十分好色,十三四岁就开了荤,夜御数女,结果没两年就亏了身子,不举了”
裴青临:“”
作者有话要说:裴青临:你要不要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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