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刚收回视线,便听到身边人开口:“你怎么也坐最后一排了?”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瞬间点醒女孩。
她隐约记得,这个班曾经好像是靠考试成绩排座位的,她之前的成绩似乎有点……惨不忍睹。
女孩鼓了鼓腮帮子,不服气:“你不是也坐这儿吗?”
林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放在指间地转着玩,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上次见你在做高中的数学题,不然我们打个赌?”
江月好奇偏头:“赌什么?”
林磊看着她的眼睛,看不出情绪:“赌期中考试成绩排名,赢了可以答应对方一件事。”
这个赌注好像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江月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上午一共就四节课,认真听讲下来时间过得很快。
陆水中学离幸福街算不上远,江月又骑着自行车,所以她中午一般回家吃饭,外婆这几天工作恢复正常,没刚开学时那么忙了,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做饭。
收拾好书包,江月突然想起坐在自己身边的林磊。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试题卷,看起来不太像初中的题目,一上午已经埋头做两张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之前外婆就经常夸林磊聪明,她今天那个赌是不是答应的太果断了。
不管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正赌注也没啥实质性。
她将书包背身上,开口询问:“林磊,你中午打算去哪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吃饭?”
少年终于抽空抬起头:“不用了,我今天去外面随便买点吃就行。”
林磊似是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放学了,他四周环视了圈,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正好我也饿了,咱们一块出门吧。”
小姑娘将自己头顶嫩粉色的渔夫帽往下拽了拽,微微点头。
经过中间位置的时候,殷雪也在收拾书包,罗晓丽站在旁边等她,看到林磊跟江月走在一起,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
殷雪的同桌也没走,看到有人戴着帽子口罩从自己身边经过,忍不住好奇张望:“咦?这是我们班同学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江月闻此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脸上的过敏症是暑假前染上的,刚开始时很严重,外婆帮她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在家休养,所以很多同班同学并不知道情况。
殷雪使了个眼色,罗晓丽接收后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回应:“她你都不认识啊,她外婆可是陆水小学的老教师了……”
提醒到这儿,女孩才恍然反应过来:“是江月啊,大夏天的,你戴着口罩帽子干嘛?不热吗?”
江月本想打声招呼再离开,哪知罗晓丽突然插嘴:“你不知道吗,她暑假得了传染病,现在脸都烂完了,不能见人。”
女孩震惊瞪大双眼,一副惊恐又震惊的表情,要不是周围人好多人看着,估计早就一跳三尺远了。
林磊看了眼江月,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波澜。
女孩微微抬头,看向殷雪,眼底有光似笑非笑:“是吗,殷雪跟我家住那么近,怎么没见被传染。”
殷雪家跟江月家确实距离不远,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一出门就能看到对方家的院门。
听她这么说,殷雪脸色一变,赶忙为自己辩解:“那是因为我整个暑假都没怎么出门,听说小核桃前两天就说身上痒的很,跑到罗医生那边开了药才治好。”
江月心中冷笑,小核桃五六岁,家也住幸福村。
前两天小姑娘说自己身上痒,被赵红梅听到后,风声鹤唳,硬是怀疑是被江月给传染,把周围人都给吓住了,看见江月都绕道而行。
直到小核桃父母带她去诊所看,才知道只是被山里的毒蚊子咬了,所以身上的红肿块跟普通蚊子块不一样。
为此,罗医生还专门做了基础医学知识普及,亲自向他们保证,江月脸上的过敏症状完全不传染。
前世她也经常遇见这种情况,不过那时候的她自卑又敏感,但凡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的脸,只会把头埋得低低的,红着眼圈快速跑开。
她不想再像前世那样任人欺负,埋头当乌龟,她有自尊有情绪,也会反抗。
江月微微抬头,露出那双清透犀利的双眸,看向殷雪的时候没有半分退让:“是跑去罗医生那边开了药,你知道开的是什么药吗?”
殷雪理了理自己长长的马尾辫,声音里透着股子得意劲:“治过敏的药呗,我又没跟着一起去,我怎么知道开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