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啊。”香奈惠说,“小忍的话,一定能够拿出成绩。”
“并不是为了拿出成绩而学习。”蝴蝶忍把书包放在榻榻米上,当谈起这话题时,她实在无法露出姐姐最爱的笑容,“我的身材太过瘦小,无法战斗,只能从其他方面来弥补,学习药理也只是为了寻找我能够承受的杀鬼方法。”
不是更合适的,而是可以承受的。
“说起来。”她主动终止了让人不愉快的话题,“姐姐的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还在调查中。”香奈惠笑着说,“顺其自然地话,应该能发现端倪吧。”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蝴蝶忍问道。
“帮忙的话”香奈惠右手食指点着下巴,头向上抬,看摇晃的吊灯线绳,她眼睛像是光线下的紫水晶,线条折射后浅近乎粉,“有时间的话,或许能一起去图书馆看看。”
“图书馆”
“太宰先生说,想要去看看宗教相关的书籍,说不定其中藏这些信息。”
[哈]
“太危险了”朝日文库的总部建在东京都最繁华的几个地段之一,眼下不如未来纸媒势微的时代,它是当之无愧的庞然巨物,附近咖啡馆食堂林立,他几乎是拽着太宰到了常去的咖啡馆,在与老板打招呼后坐至最边远的位置。
“冷静、冷静。”当事人的情绪一点也不激昂,“不管怎么样河下还属于东京区,以常理来看比周边的山峦地带该好上太多,连我去乡间做田野调查时你都没有这么激烈”
“那不一样”在说出这句话后小庄意识到他的分贝太高,他立刻止住嘴,弯腰躬身同咖啡馆内稀稀落落的客人群道歉,随后强压低音量道,“如果能让您放弃去山上更好,不管怎么说目前的调查经历起码证明您对山上的野蛇与棕熊很有一手,河下完全不同,你永远不知道那里正在爆发什么瘟疫、疾病,暗处的小偷伺机而动,最喜欢老师您这样的富人。”
“您知道那里每年有多少人失踪吗男人、女人,谁管你是哪里来的,女人卖到西洋南洋、男人则被带走充当苦力”
太宰眨巴着双眼看他,右侧的脸孔被手掌推挤至变形,他眯起鸾色瞳孔看他长篇大论,讲得口干舌燥唾沫横飞。
“太危险了老师,太危险了不管您准备写什么样的文章,搜集素材还是远离会危害到你自身的地点”
“”
“太宰老师、太宰老师。”
“不接着说下去吗,小庄。”太宰还保持先前的姿态。
“你有好好听我说话吗太宰老师”
“在听着。”他说。
太宰向后仰躺,让椅子靠背支撑自己的纤细的脖颈,这不是舒服的姿势,却由于肢体舒展而显得放松悠闲。
[太宰老师的表情,变了。]
小庄猛地意识到[他看上去比以往更加富有人气,表情也要生动得多。]
[啊,笑容,笑容还是一样的,嘲讽得更加鲜活。]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更不知道太宰老师的变化是好还是坏。
“总而言之,我会尽量保全自己的,远离河下区弥漫的病灶,合理避开小偷的狩猎范围,不走入阴暗的巷道躲避暗处伺机而动的囊虫,”他夸张地摊开手,“我向你保证这些,在合理的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搜集素材。”
“这样可以吗”
“啊、啊。”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太宰老师,到底该怎么形容,是更富有生气吗不,与其说是更富有生气,不如说他变得年轻了,与现在相比他以往的模样几乎是生存希望都放弃的耄耋老人。]
“在下一轮前往河下区之前,我要去查一些资料。”太宰又说,“本只是被熟悉的人拖拽着调查失踪事件,她的某些话让我相当在意,想要去查一查宗教相关的书籍。”
“要是你能帮上忙的话,我会找你的。”说着就想切断眼下的对话,腿支撑身体,准备离开。
“太宰老师”单手推开咖啡馆厚重的门,听见叮玲玲的铃声才意识到这家店并未撤下夏日沐浴暖风的贝壳风铃,扇贝与人造水晶相触碰,如编钟乐器似的构成一曲和谐乐章。
“太宰老师,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小庄问道。
[好事嘛]
[或许是吧。]他想,[只是稍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了。]
“她们去当了尼姑。”麻美说,“可能还有些人当了和尚吧。”
“为什么这么说”太宰问,“你是听过什么传闻吗”
“传闻的话”麻美说,“只是经常有人来同我们絮絮叨叨说这些事,尤其是在领救济的时候。”
“什么西洋的神明,是叫上帝对吧还有佛祖、肉身像,普度众生的菩萨什么的。”她低声说,“或许有人真的相信了吧,可以脱离无尽的苦海。”
[人活着,就是为了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