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过去,边慈按照言礼的讲解,把试卷上的错题全部订正了一遍,满足且充实地放下了笔,这才想起问篮球选拔的事情。
“选拔结果出来了吗?”
“出了。”
“怎么样?你入选了吗?”
言礼的手搭在边慈身后的椅背上,姿态松懒,被她问起时,脸上浮现一丝少有的得意:“当然,还会有第二种结果吗?”
该表扬的时候就要表扬,边慈特捧场地“哇”了一声:“你好厉害啊,比赛的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言礼被夸得飘飘然,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内心啊啊啊,表面嗯嗯嗯,强行稳重,淡定地点了下头,说好。
得亏言礼的强行稳重,话题暂时断了几秒,边慈终于注意到坐在对面,埋头算题的何似,想起自己被拜托的事情,她在桌子下轻轻踢了下何似的脚。
等何似抬头看向她的时候,边慈马上对言礼说:“这是我同学,何似,坐在我前排。我放学到图书馆的时候有点晚了,幸好她帮我占了个座位,不然我只能回家自习了。”
后半句话边慈撒了谎。
何似听完,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边慈在搞什么?之前明明还阴阳怪气的威胁她,现在怎么反过来帮她说好话了?
女生之间的暗潮涌动,言礼全然不知。
他听完边慈的话,看向何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似觉得他比之前热情了一点。
“你好,没记错的话,之前你来店里买过文具,对吧?”
“啊……对……对,是我。”何似受宠若惊,粲然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又忘了呢。”
“我对近期来过店里的顾客,都有点印象。”言礼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同,但何似听出来了话外音——
如果你是来搭讪的,我就记不住;如果你是来光顾生意的,我可以记住。
谁说脾气好的人就不会带来距离感的?这不就有了吗。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他温柔热情可以到什么程度,何似还能安慰自己一句:没关系的,反正言礼对谁都这样。
边慈听到言礼的话,微微一怔,问:“何似去过店里?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生我气先上楼了,当然不知道。”言礼慢慢悠悠地说,趁机翻了下老账。
“……哦。”
边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一天,心虚到无法反驳,总不能告诉他,那才不是生气,只是吃醋而已吧。
好家伙,在她躲在屋子里吃闷醋的时候,言礼又被何似勾搭了一次吗?简直是防不胜防!
听言礼这话风,好像对何似的印象还不错……
边慈忘了在哪听过一句话,说这个年纪的男生,如果被异性搭讪或者表白,不管他是否喜欢这个人,总会回味一整天。
要是何似真的隔三差五在言礼面前晃悠,一回生二回熟,言礼会不会也跟其他男生一样……
边慈在这里琢磨的功夫,何似已经乘胜追击,拿着练习册开始请教言礼问题了。
而言礼呢,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传道授业解惑,甚至还说:“思路解法都对,只是计算步骤复杂了点,小问题。”
你怎么还夸上了!
刚刚给我讲题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么干脆呢!
边慈看着被订正过的试卷,上面夹杂着不少言礼用红笔写的知识点,再看何似那边,卷面都没几个红点。
言礼可能觉得她比较笨吧。
教成绩好的女生是不是更轻松呢。
边慈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小家子气,但也知道自己活该。
这还是只是面对何似,她都酸成这样了,如果以后言礼牵着那个白月光走在自己面前,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吧。
糟透了。
讲完何似的问题,三个人收拾好书包,离开图书馆,到校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尽了。
边慈和言礼绕了一段路,把何似送到地铁站口,道完别,他们原路返回。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边慈迫不及待想问问言礼对何似的看法,可是直接问又太突兀,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她终于问出了口。
“你还记不记得,前阵子下雨,有个女生问你可不可以同撑一把伞?”
言礼愣了一下,问:“是我把你那个红配绿雨伞扔进垃圾桶的那次?”
“……”你的重点还真是清奇。
提到那把伞,边慈就觉得脑仁疼,忙纠正她:“重点不是我的伞啊,是那个女生,女生!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怎么了?”
“那个女生就是何似,你认出来了吗?”
“嗯。”
果然认出来了!
边慈酸溜溜地偏过头,嘟囔了句:“不喜欢别人,你冲她笑什么笑。”
这条路相对安静,边慈的碎碎念一字不落跑到了言礼耳朵里,他听完无奈解释:“这是礼貌。”
很显然,这不是边慈想听的答案。
“只有你觉得是觉得,女生很会脑补的,喜欢的人看见自己就笑,谁受得了?”
“你啊。”言礼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边慈脸上,“我天天都对你笑,也没见你脑补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