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次周考的小插曲在前,这周六小考前,学校领导特地召集高三老师们开了个小会,讨论关于考试规范化管理的问题。
结论很简单,以后学校内部无论大考小考,一律打开教室监控。
本来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周五上午一切正常,学生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可午休结束,风向就变了。
起因是平行班的一个女生,跟重点班一个男生起争执。
女生认为这次学校安排打开大小考打开监控,明面是管理,深层含义是为了杜绝作弊行为,话里话外暗讽边慈并不无辜,如果她无辜,学校不至于在事情发生的第二个周六,就打开监控。
男生认为女生只是过度解读,重点班的同学不至于低劣到作弊。
女生听见重点班的字眼,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当场急眼,开始说学校搞成绩歧视,成绩不能决定一切,何况边慈只是一个从体校靠后门空降重点班的人,体校能有什么好学生之类的话。如果重点班愿意让这么一个人做代表,那她有理由怀疑,每次期末考试,从平行班考进重点班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凭借自己真本事。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后老师下场教育,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闹剧结束流言开始传播,又一次将边慈推到了风口浪尖。
各班老师在班级内解释了这件事,学生们表面嗯嗯啊啊应付过去,私底下的议论却不见少。
晚自习下课,关飒把边慈叫去办公室谈话,一番苦口婆心,大致意思就让她不要在意流言蜚语,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边慈连声答应,可能状态看着太好,也可能是高三时间紧,这场谈话只进行了不到十分钟。
从办公室回到教室,除了少部分住校生在写题,就只剩下言礼一个走读生。等边慈收拾好书包,两人一起离开教室。
走出校门,边慈想起一茬,对言礼说:“今日份的奶茶我还没去拿,先去一趟店里吧。”
言礼“嗯”了一声,两人转身往奶茶店的方向走。
又是那个红绿灯路口,绿灯刚跳过,红灯要等一分半。
放学高峰期已过,等着过马路的人不多,更衬托出边慈的沉默。
言礼毫无铺垫抛出一个问题:“你心情是不是很差?”
烦躁都挂在脸上,这时候否认也太假坚强了点,边慈扯出一个苦笑:“有点,你别理我,我自己缓过去就好了。”
言礼轻轻地扫了她一眼:“你自己能缓过去?”
边慈就像惊醒的猫,瞬间振作起来:“当然了,我承受能力哪有那么差,今晚自习课我做题速度都比平时快,两张数学卷子我都做完了。”
人往往越刻意证明什么,越缺失什么。
言礼没有说话,等到绿灯亮起,边慈要往前走时,出声拦住了她:“店里不用去了,回家。”
边慈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去?几步路就到了。”
言礼不紧不慢地说:“你中午就请我喝过了,里面加的绿豆,你还说,这是拜托明织妈妈做的特别版。”
边慈:“……”
还真是。
她居然给忘得干干净净。
言礼没给边慈反驳的机会,继续说:“不爽就骂,有委屈就讲,人长着一张嘴,不是只用来说我没事和谢谢你的。何况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最后你却只能躲被窝哭鼻子,算不算打我脸?”
边慈被言礼说得鼻子泛酸,耷拉着头,小声嘟囔:“我怕你觉得我像祥林嫂,会烦我。”
言礼轻笑:“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等你修炼到祥林嫂那个境界,我估计也入土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边慈抬头望着他:“你在夸我还是损我?”
“自己品。”言礼说。
“算了,就当你夸我。”情绪撕开一道口子,后面的话说起来就容易很多,“我觉得我好倒霉啊,又很冤,明明周一都说清楚了,结果今天又回到了周一,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我看作弊这个标签,我是撕不掉了。”
“我成绩是不好,可也没有那么不好吧,再说体校生怎么了,人各有所长,让这些学霸去搞体育竞技,成绩估计比我们来搞学习更差。”
边慈连说了两句,没听见言礼吱声,停下来问:“你有听我说话吗?”
言礼开口道:“我在听,你说。”
边慈“哦”了声:“好……额,我忘记说到哪了。”
言礼提醒她:“学霸搞体育竞技,成绩更差。”
“对对对,还有啊,学校分什么重点班平行班,是学校的意思,又不是我定的制度……”
边慈叽叽喳喳倒了一路苦水,体会了一把做祥林嫂的快乐。
等走到文具店门口时,她对言礼感激地笑了笑:“我舒服多了,作为回报,下次你心情不好,我也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言礼问:“这样就舒服了?”
边慈乐呵呵地说:“嗯,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不想要个公道,查清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边慈沉思片刻,深知现实不可能事事尽如她意的道理,只能遗憾道:“学校都不查,我能有什么办法,等他们说烦了就不说了。”
言礼没有多说什么,以鼓励为主:“上楼好好复习,用成绩让他们都闭嘴。”
边慈点点头,备受鼓舞,甚至感觉自己有了后备力量支持。
“我这次争取考个班级倒数第二,如果老天爷保佑我的话。”
“……”
言礼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出息。”
颇有恨铁不成钢又拿这人没丝毫办法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明天双更,合成一章发,还是零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