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姬忽然想到了什么,“继国先生是自愿的吗?”
继国缘一再次点头,如果不是自愿的,以他兄长的实力不会轻易变成鬼,而鬼舞辻无惨也不会毫发无损。
金鱼姬停住脚步多看了继国缘一好几眼,扎着高马尾的黑发男子依旧是那一副感情淡薄的模样,眼睛里毫无高光,即便被金鱼姬看着,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好吧,表情变化有那么一点点,金鱼姬似乎从他下扬的嘴角上读出了那么一点困惑。
“金鱼姬阁下熟悉我的兄长?”继国缘一后知后觉,为什么
金鱼姬摇摇头,“谈不上熟悉,因为童磨……就是我认识的食人鬼,我与继国先生有两面之缘。”
一面在万世极乐教的教会中,一面是在外出时的小镇上,两次都遇上了继国先生对鬼出手。
为什么猎鬼人会成为鬼呢?
在金鱼姬的理解中,大部分会成为鬼杀队剑士的人都与鬼有着不解的仇恨,再不济,再不济见过那样的鬼食人的场景后,人也不会堕落成鬼。
猎鬼人与鬼,是完全对立的存在。
金鱼姬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可她就是想知道答案:“继国先生……为什么会成为鬼呢?”
继国缘一陷入了短暂的无言,良久,等他们快要走到大烧处的宫殿前时,继国缘一这才开了口:“开了斑纹的人,活不过二十五岁。”
金鱼姬听到了陌生的名词:……?斑纹是什么?
继国缘一自顾自地弥漫着悲伤的情绪:“兄长只是想活下去……然后受到了恶鬼的诱惑。”
继国缘一情绪起伏非常大,他先说那是恶鬼的诱惑,紧接着又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兄长他只是……他只是想成为优秀的武士。”
如果说二十五岁的继国缘一不懂,把所有的错都扣在了鬼舞辻无惨身上,那么八十岁的缘一便悟出了些许真相——他的兄长嫉妒他。
更多的有时代和环境因素,这些继国缘一都知道了。
金鱼姬眯着眼想,这对兄弟间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金鱼姬正打算问斑纹的事,她刚踏入宫殿的玄关,嘴中所有的疑问都被玄关的装潢给惊了回去。
她怔怔地退后两步,回头看了看继国缘一。
没错,缘一先生的情绪还没有收回来,她应该没有看错啊?
金鱼姬又一次跨了进去,伊邪那美宫殿玄关的装潢的确如她双眼所见,一根根立柱上捆着的都是亡者、受刑的亡者,他们大多面目消瘦。
金鱼姬认得他们,这些人是鬼灯那时候村里的人,她印象里……这些人不该在别的地方受刑才对吗?
金鱼姬正困惑着,却不想那些亡者看见她的反应也极大,嚷嚷着她是之前鬼灯身边的那个女性。
因为待在这里太无聊了,导致他们把千百年前的事情记得很牢。
“快!快放我们下去!我们在这里受苦已经受得够多了!”亡者叽叽喳喳喊得可响了,也说得振振有词。
金鱼姬古怪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得罪了地狱鬼神的情况下,还觉得自己能够获得解脱。
地狱鬼神的怨恨往往比罪责更加可怕,所以金鱼姬才会说,如果能在伊邪那美这里刷点好感,下了地狱说不定会有好运。
宫殿内的神明感受到了自己眷属的到来,她没在室内逗留多久就推门而出,就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那些个唧唧歪歪的亡者都禁了言,沉寂地当着普通的立柱装饰。
伊邪那美一见到金鱼姬便迫不及待地走了上来,她主动牵起金鱼姬的手:“快,想想办法让鬼灯把这里的亡者都给本宫去掉。”
黄泉女神的语气不耐:“本宫已经看腻了。”
伊邪那美提了很多次了,可惜鬼灯对伊邪那美礼仪得当,但就是不改。
伊邪那美不给金鱼姬说话的机会,接着抱怨:“他给本宫提什么葛饰北斋的作画风格,可本宫想要西方的那种样式。”
等伊邪那美说完了,金鱼姬这才反应过来,“伊邪那美大人……您喊我回来,只是为了这件事?”
扎着双马尾的女神点头说是,她问:“装修宫殿难道不是一件大事吗?”
“金鱼姬你当过鬼灯的老师,你说话一定比本宫有用。”
神明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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