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又是一怒,对来人怒道:“官府还没定论你就已经给我定罪,看来你比官府还要厉害?还是说官府都是受你管辖?”
那人脸色一红,也不管贾瑞,只是大声嚷嚷:“大家快去看啊!贾瑞作妖的事情被人告发了!正要捉他去见官呐!”
贾瑞含着怒气出去一看,那人却是去年被用银票幻术耍了的胖子王忠。
贾瑞上前一脚,将其踹倒在地,怒道:“是非黑白自有官府评判,你一个放印子钱的家奴,如何敢光天化日之下栽赃天子门生,当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国子监重地,岂容你大声喧哗?你把这当什么了?菜市场吗?”
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了,听到这话都觉得不管是真是假,贾瑞维护国子监荣誉的事情确实妥当,于是都斥责起那胖子来。
这时外面有两个公差,脸上也是讪讪的,显然是收了王忠的钱财,气势又被贾瑞所压,见着周围的知道国子监的监生都有功名在身,平时小吏不太管,但是闹大了还是很麻烦,毕竟读书人都是臭要面子的人。
“敢问两位官爷,贾某是犯了什么罪?可有官府的逮捕文书?我承天恩,乃是今科举人,按照大周律,有功名的人只有打落功名方可问罪,请问你们有随便有人诬告就打落人功名的习惯吗?”
周围的监生本是来看热闹的,听贾瑞这么说,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更有那几个为了尽快考上举人,特地亲近贾瑞的人,都闹将起来。
看那两个公差下不了台,贾瑞又缓和道:“这也不关两位官爷的事,总是有刁民想害人,只是将官爷当枪使,待收拾不了了,自己又躲在一边,叫二位官爷顶缸,实在不当人子。”说着横了王忠一眼。
贾瑞团团向四周作揖道:“诸位同窗,今日我贾瑞,一个新科举人,被豪族奴仆所诬告,实在是有辱斯文,今日此例一起,天下之大,再无法安放一张书桌了!请大家与我一起,见证正义,维护我们读书人的名节和利益!”
周围的监生本来就是要看热闹的,听说贾瑞请他们一起去看热闹,如何不愿意,轰然一起随着贾瑞向官府走去。
走到街市上,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把官府团团围住。
“学生今科举人贾瑞,见过青天大老爷。”贾瑞拱手行礼道。
“贾瑞,有人举报你魇镇杀人,可有此事?”官员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
贾瑞不卑不亢道:“学生回禀大人,并无此事,这是诬告。”
官员也不理,只是喊道:“传人证!”
那胖子王忠跪在地上,磕头道:“回青天大老爷,您也看见了,这贾瑞十分猖狂目无法纪。他……”
贾瑞喝道:“说重点!”
王忠不由自主的看了贾瑞的眼睛,恍惚了一下,继续说道:“青天大老爷,您也是知道我们是王家人,专为老爷小姐的放印子钱,我们并不是为了赚那点利息,却是为了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好收他们的良田祖产,再逼着他们卖儿鬻女,这才赚钱。谁知他贾瑞居然横插一杠,坏我们的好事……”
说道这里,外面的围观群众已经愤怒的呼啸起来,坐在堂上的官员也是脸色煞白,这是什么样的蠢材,怎么把这个都说出来了?!
正待拍惊堂木止住他,没想到那王忠自己站了起来,指着外面围观的群众及国子监士子,叉着腰骂道:“你们这些球攮的,亏着老爷心慈手软,给你们留口饭吃,竟不知道自己是姓什么的了,我们王家就算是天子也是想换就换,不听话满门抄斩,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咋呼!”
这一番话唬的是坐堂的官员都快失禁了,吓得惊堂木都落在地上,周围人群呼啸声更大了。
王忠撸起袖子来,说道:“反了你们了!”转身走到官员面前,顺手扇了他一耳光,说道:“你这嚼蛆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派衙役杀光这群刁民?”
那官员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王忠,旁边衙役也都楞了,只有贾瑞见着不对,急忙将王忠按住,又拉回了原先跪着的地方,伸手将他按在地上,喝道:“大胆狂徒,你说完了没有!”
王忠忽然间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说道:“我还没说完呢,你干什么你?青天大老爷,你看看这贾瑞如此跋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官员此时正气的七窍生烟,更因情况已经被周遭的人都看见了,自己是想包庇也包庇不了了,该死的,只收了王家五百两银子,怎么惹出个杀头的罪过来!如果自己不认真处置的话,周围那些看戏的士子可不是玩的,分分钟自己就要臭掉,此事万万不能再扩大,于是也喊道:“来啊!把这个失了心风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嘴堵上!”
王忠正高兴的直磕头道:“真是青天大老爷!”谁曾想,那几个衙役却急忙将自己捆起来,嘴也要堵起来,王忠急忙道:“你们捆错人了!你们捆错人了!我可是使了银子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衙役急忙将这王忠的嘴堵住,拉到后堂去,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一阵阵的发出呼啸声,显然是极为不满。
那官员痛苦的扶住自己的额头,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这是个疯子,贾举人,你没事了。”
贾瑞鞠躬道:“学生正在国子监读书,若是这种疯子的风言风语,还请大人明察,不要浪费了我等读书人的时间。”
这官员此时只想息事宁人,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贾瑞转身就走,但是跟上来围观的士子却仍旧愤愤不平,喊道:“那王家都要换皇帝了,你还在这里稳坐钓鱼台,你是不是和王家一伙的?不行,我们这就去告发你!”
这一嗓子喊得那官员唬了一跳,喊道:“何人敢咆哮公堂!衙役来啊,快给本官赶出去!”
衙役们手持水火棒,将围观群众们驱散,又将士子们一起驱散,最后将衙门的门关了起来。
今天这个情况,实在是令人难料。
贾瑞却没有走,站在已经关门的衙门面前,对着还在激愤之中的士子说道:“同窗们,大家都看到了,权贵之家跋扈已经给大周朝带来了严重的隐患,甚至一个奴仆都敢轻言废立天子,刚才说的那些故意害人家破产卖祖产卖家人的手段更是令人发指。为国立下大功封爵固然可喜,也是应该,但是缺乏管教的纨绔子弟却会祸害天下,这该如何是好?”
贫士派的士子们纷纷讨论纷纷,勋贵派的士子们则指指点点,一下就显了出来。
众人正议论纷纷,后面衙役看他们没散,又出来驱赶,终于众人再次回到了国子监,贾瑞却回到了知行学园。
看得出来,王家,特别是王熙凤,对他的恶意还没有消散,虽然刚从危机中恢复,却仍旧对他伸出了邪恶的爪子。
得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知行学园里的蒸汽机和机床这些东西容易引起大家的非议,贾瑞得想办法解决一下。
一番布置之后,贾瑞终于将知行学园布置好了,就算外人进入知行学园也无法发现什么端倪。
过了两天,王忠的尸体出现在灞河里,官府以失了心风不慎落水死亡为由,草草火化完事,竟然连个全尸都没留。
为了这件事情,王家费了大力气,王熙凤也受到了责难,这导致贾琏和王熙凤的感情再次降到了冰点,甚至贾府都有意无意的和王家拉开了些距离。
贾瑞这里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