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大惊失色道:“天呐!这么一副好画居然就这么毁了!”
其余仆从们纷纷表示赞同,都一脸惋惜地瞧着那副被几滴墨毁掉的芙蓉图。
梦语在初时的震惊过后,也是一脸心疼。
对她而言,这么一副精心描绘的图被毁了,简直就跟拿针猛戳她心窝子一样。
见状,沈槿很是愧疚,他连忙赔礼道:“是我唐突了!还请梦小姐莫怪!”
说着,他还行了一个拱手礼。
闻言,梦语连忙回礼道:“沈四公子言重了,是小女子不够稳重毁了这副话,怪不得您!”
见她一脸心疼还这么说,沈槿越发自责了。
他盯着那副惊为天人却被几滴墨毁掉的画看了半晌,而后大笑道:“无妨,还有得救!”
说罢,他又对眸中重新泛起希冀的梦语道:“不知梦小姐可愿意让小生补上几笔?”
“沈四公子请!”梦语毫不犹豫道。
反正,她自己是救不了这副画了,不如就大胆让沈四公子一试吧!
毕竟,这位可是书香大族青州沈氏的嫡系嫡公子,虽不及大理寺少卿沈枫那般才名远播,却也是被国子监的诸位夫子都夸赞才华横溢的贵公子。
沈槿可不知道梦语短短时间里就想到了这么多问题,他只当梦语是信任他,一时间,那心底的悸动就越发明显了。
他含笑望了眼梦语,就走到案旁拿起了笔。
在众人的注视下,三点洒落在不同地方的墨变成了两块小石头和一叶小舟。
这副画,瞬间就平添了几分静谧悠闲的意味,竟是比之前的灼灼红莲图还多了几分意境,众仆从们纷纷称奇,梦语也露出了赞叹的笑容。
“沈四公子果然才思敏捷!是小女子献丑了!”她微微福身道。
经过这么一副图,她倒是恢复了一贯的端稳,不再拘束了。
“梦小姐太过于谦逊了!”沈槿笑着还礼。
就在二人相视一笑时,身后传来了一道调侃声:“啧啧啧,你们两个在这咬文嚼字累不累?”
沈槿无奈一笑,对来人道:“七妹妹当真是牙尖嘴利,也不知晓怎样的夫婿才能制住你!”
沈亭再如何洒脱爽利也只是个女子,被沈槿这么当众拿婚事来调侃也是闹了个大红脸,她咬牙道:"四哥哥这是有了佳人就不疼妹妹了呢!我可得去祖母那好好告上一状!"
话说得恶狠狠的,她眸中全溢满了笑意。
显然,她很开心看到眼前的局面。
这下,原本已经不那么羞涩的梦语脸上立即飞上了几抹酡红。
眼瞧着梦语就要羞得抬不起头了,沈婧连忙解围道:“阿亭惯会胡言乱语打趣人,梦小姐可千万不要多心啊!”
梦语也晓得沈亭的性子,知她没有恶意,只得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多心。
“四哥,母亲喜欢红莲,你就将我们刚折的并蒂莲给母亲送过去吧!”沈婧笑着示意身后的丫头将她们在池子里折取的红色并蒂莲递给沈槿。
“六妹妹有心了,为兄这就去!”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瞧了梦语一眼之后才抱着花往宝安长公主那里去了。
此举,又惹得沈亭笑了好一阵子,待沈槿走远了,她才挽着梦语的胳膊道:“你瞧我四哥,现在整个心神都落在你身上了!若非现在宾客们都纷纷来了,只怕是他还要赖在这呢!”
说罢,沈婧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如沈亭所说,若非顾及着梦语的闺誉,只怕是她四哥真的不愿意同梦语就这么分开呢!
她们其实也不愿意棒打鸳鸯,奈何宾客们都已经三五成群的往芙蓉池这边来了,若是被大家看到梦语和她四哥单独在这个湖心亭里,还不知道要被那些好事之人编排成什么呢!
她四哥也就罢了,碍于青州沈氏的威名那些个人也不敢说些太过分的话,梦语可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
难保不会有人污蔑梦语是那种攀附权贵、刻意勾引宁国公府四公子的人!
梦语本来就因着沈槿那个痴缠的眼神而羞涩,被她们这么一打趣,越发地羞赧了。
“沈七小姐切莫胡言,不要坏了四公子的清名!”
“哈哈哈!无妨无妨,比起你这个钟流毓秀的佳人,所谓虚名又算的了什么呢?”沈亭特意挤了挤眼睛道。
“可不是嘛!四公子瞧梦小姐的那目光……啧,温柔和欢喜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方才一直在湖心亭伺候的丫头艳羡道。
虽然沈家家风清正,从来不许府里的男主子们弄什么通房丫鬟什么的,丫鬟们也没什么攀龙附凤的心。
只是,像沈槿这样相貌人品皆好的公子哥还是会引得小丫头们春心荡漾。
是以,这个小丫头才会在瞧见沈槿心悦梦语时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梦小姐也不必再如此羞赧了!待四哥将那火红的并蒂莲往母亲那一送,你们的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沈婧温声道。
沈亭等人附和,而后,沈亭又笑问道:“兄长欢喜梦小姐,那梦小姐可瞧着兄长心中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