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他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正视了这个与他成亲一年有余的发妻。
在听到她对沈姝和慕容珂等贵女的控诉时,他才明白她的愁苦和悲愤。
是啊,她出身低微,未能给他带来任何助益,甚至还让他被其他皇子们讥讽。
可她也不愿意如此啊!
若非他父皇的旨意,她怕是也不愿意嫁给自己。
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可怜人,就像……他那出身卑微的生母一样。
虽然他在幼时也曾因为他那生母受了不少委屈,可他依旧很尊重、很怀念那个温婉美丽的女人。
所以,他很肯定,他的儿子长大了是不会嫌弃自己有个出身低微的生母的。
七皇子突然态度大变,原本梗着脖颈的七皇子妃却愣住了,又惊又疑的望着七皇子。
他不是一贯厌恶她出身低微吗?
怎的如今真的有机会除掉她了,反而会这般温柔地劝慰她呢?
眼瞧着她满脸不信任,水润的眸中全是警惕,七皇子的心又揪了一下。
因着时间紧急,他并无法将所有隐情都告知于她,只得低声道:“贤妃并非我生母,我生母只是一个舞姬。你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说罢,他就拉着呆愣的七皇子妃往外走了。
从前是他不好,没有考虑到她,任由杨氏等人折辱她,使她将他母妃所经历过的痛苦都尝了一遍,这才催生出了她心中隐藏的恶,做下了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以后,他会成为她的依靠,在她被杨氏那般的人欺辱她时保护好她。
……
慈寿宫,端坐在上首主位的太后面色如墨,又惊又失望地望着一旁的七皇子妃。
过了许久,她老人家才幽幽道:“你四皇嫂几次三番护着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
七皇子妃垂眸,完全不敢答言。
虽然她很想辩解,并非是她将慕容珂推倒的,但七皇子一直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
因着七皇子那句“贤妃并非我生母”,她倒是对这位已经令她失望透顶的夫君多了几分信心。
反正,她自己反驳辩解也不会有太多作用,说不定还会使太后越发厌恶她,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所以,她还不如赌一把,信七皇子一次。
见她缄默不语,一旁的沈姝等人倒是有些许意外,但虚弱地靠在软榻上的慕容珂还没有开口,她们也不好出言。
这殿内,就这么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按了按鬓角道:“你既然不肯出言,那就是认罪了。”
说罢,她又瞥向了七皇子妃,顿了顿,她老人家才将茶盏放下,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道:“如此,哀家也就只能秉公处理了。”
这事情有些蹊跷,她不是看不出来,可慕容珂本性纯良,又伤成了这般,总是有个由头的。
她就不信慕容珂会无缘无故地跑到七皇子府去这么设计七皇子妃一遭。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间里,这可是慕容珂在小产后第一次出府啊!
七皇子妃还是垂首不语,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见状,太后又叹了口气。
“你无故伤人至此,实在是……实在是恶毒啊!就罚你……”
太后正说着,就被一直缄默不语的七皇子给打断了。
“皇祖母,您先听孙儿解释!”
太后的眸光闪了闪,疑惑地瞧向了一脸焦急的七皇子。
“哦?”
若是她没有记错,她这孙儿似乎是对他这位出自乡绅之家的正妃很不满意?
甚至于,连她有了身孕都要设计害她落胎。
怎么现在突然站出来了?
“回皇祖母,阿月虽然伤到了四皇嫂,可她当真不是有意的!还请您能从轻发落!”七皇子完全不回避太后的打量,毕恭毕敬道。
“哦?她们二人争执时你可在一旁瞧着?若是没有,你何以如此笃定她并非有意伤你四皇嫂?”太后似笑非笑地问。
她记得清楚,七皇子是在沈姝她们都到了七皇子府里时才回府的。
“孙儿当时是不在,可是孙儿打心眼里相信阿月!她平时里连犯错的仆从都狠不下心责骂,又怎么会故意将四皇嫂伤成得这么重?”
四皇子再次拱手道。
太后的目光沉了沉,她晓得这事另有隐情,可她却不觉得这七皇子妃当真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