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大队和其他的队比起来,还好一些,至少还有一辆拖拉机,有牛车,一些开阔的耕地都可以由它们来耕地。
但并不是所有的耕地都符合这样的情况,那剩下的那些也就全靠人力一点点的开垦。
这个时候更是没有什么环境保护的概念,每年开春都开垦一批荒地、树林改成耕地,也就更难开垦。
像知青们的体力本就差,每年真正春耕秋收的时候更不可能拿他们当主力,顶多也就在村民身后打打杂,而开荒这种更为重体力的工作,也就更没他们什么事。
现在他们竟把开荒的事扔给知青,这下连支书都看不进去了。
“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上,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刚刚还吵得欢的一群人,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要不要点脸,自己都不愿意干的活让人知青干,咋不上天呢?”颜知书大大咧咧的骂着,他可不比颜小溪还和他们讲理,这个时候讲理显然没什么大用。
扫视他们一眼,便接着骂道,“还说不是忘恩负义,你们自己想想,是谁给你们娃上课,又是谁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给你们扫盲。”
“如果这些还不算,那你们谁家写个信看个消息啥的,又是谁帮忙,你们觉得是小事,可如果没有知青这些就是大事。”
“这刚得的教训,就忘了?”颜支书毫不客气的指向胖婶,“这才因为不识字丢了大人,就都当没事人一样,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要知道,这丢人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是我们整个大队丢的人,而且如果没有知青,你们这个人……早就丢了。”
被单独点名的胖婶脸上红的似猴屁股一样,憋得通红却说不出话。
知青这边要么是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他们说话,要么就是莫不开脸,总之是一直没人站出来。
可也一直憋着一肚子的气,这虽不是他们骂的,却也是真的解气。
被支书这么一骂,大家顿时都沉默下来,虽说不至于大气都不敢出,却也没了刚刚的气焰。
当然,骂也还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他真正的目的也只是让他们安静下来罢了。
待没了吵闹的声音,大队支书转头看向知青方向,“这件事和你们也有关系,也不能不让你们开口,都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刚刚一直熙熙攘攘的,知青这边一直就是没插上嘴,要么是觉得这个时候说话不太适合,要么就是莫不开脸。
还有一点,自然就是谁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艾米瞥了眼刘建芳,还真是,在知青里中到是敢说敢做,面对外人到是怂起来。
于是也不客气,“建芳姐,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就你来说说吧!”
刘建芳一愣,还不待她反对,颜支书便已经开口,“那就建芳说一说吧,你们知青到底是咋想的。”
已经无路可退的刘建芳暗瞪艾米一眼,也不得不开口,“颜支书,我们这些知青虽然是外来的,但也是为了来建设这里,为了红星大队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我们这些人之中,有新来的、也有来到这里好些年,甚至都嫁到冒儿村甚至是其他村的,就算是没安家,我们的户口、粮食关系也都在这里,可以说也算是半个红星大队的人。”
“既然都是红星大队的,为什么就不能团结到一起,分什么你我呢?”
刘建芳的一番话音还没落下,突然一声传来,“谁和你们团结,我们才不养着废物。”
场面瞬间尴尬起来,刘建芳脸色难看的都能滴出墨汁来,站在那里继续说下去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既然大家这么嫌弃我们,不如我们就好好的算一下账吧!”艾米这时突然开口。
毫不惧怕的看向支书和所有大队的人。
“怎么个算法?”支书现在也是没了办法,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僵,想再和稀泥是肯定不行了。
“虽然我是一个新来的知青,对于过去几年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在这几个月中,大概也接触到一起。”艾米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并不大,但却足够所有人都听得到。“大家不就是觉得农耕的时候,我们知青干得太少,占了大家的工分。”
“可你们似乎忘了,我们帮大队做的许多事,可是没有算过工分的,据我所知,知青给大队做账、写材料、写宣传稿,这些都是义务的。从没有人要过工分。”
“现在又要加上扫盲班,和给各村的人写信、看信,对了,还有支书说的小学。”
“我们大队和其他大队不同,并没有固定某一个老师,依旧是知青自愿为大家服务,大家觉得这些应该怎么算?”
沉默了下,马上有人强词夺理的说道,“那是你们知青应该做的,地不会种再不干点其他的,还有什么用。”
艾米不气反笑,“我们做什么不拿工分就是应该的、种地种得少拿得工分少也是应该的,甚至帮你们的忙,捞不着好还被人骂废物,难不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的?”
这像一下抓到他们的七寸,刚刚说话的人顿时躲到人群中,不敢再说话。
艾米不再理会他们,毕竟这些人也是嘴上痛快,真正做主也轮不到他们。
直接看向支书,“颜支书,既然大家觉得原本在一起春耕的办法不合理,那我们就好好算算,但既然要算,就不能只算这一样,哪有好处得了不知声,吃亏的事满世界叫唤的道理,这事就是去县里去市里出说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