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深夜,官道伸手不见五指。
一行五人托了关系夜半出城。
雷松拢着帽子,看着宋宁佩服地喊道:“大人,您是小人见过的,最认真的官员了。”
“怎么个认真法?”宋宁问道。
雷松笑着道:“别的大人都是吩咐这个吩咐那个,自己是什么都不做的,您不同,什么事都和我们一起干。”
宋宁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大人绝不是普通人,您将来前途无量。”雷松道。
宋宁继续摆手,谦虚地道:“前途无量就算了,能有机会为百姓和朝廷尽一份力,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更佩服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宋大人如此大义,为国为民。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到了码头。
将马留在客栈,六个人到了河埂。
“要找吗?”大家摩拳擦掌。
宋宁摆手,低声道:“不用,跟着王舟一行人就可以了。”
今天晚上,是王舟一行人最后的时机,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去找人。而他们无论对此案的绑匪还是整个河埂,都要比他们熟悉多了。
“大人,您看那边。”身后的捕快指着黑暗中耸动的影子。
宋宁带着五个迅速退到河埂下,就看到四个人冲着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个人在埋怨:“他娘的,这里就这么大的地儿,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这点。”
“怎么还找不到了?”
“要不要再到船上看看?”
“都看两遍了,从前后的船我都看过了。要真不行,就只能召集弟兄,去将大槐和他弟兄都捆了。”
他们人多,不怕大槐。
“关键大槐家里是空的,地窖他也看了,没有人。”
王舟很暴躁,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
王舟在河梗上来回走动,拍着脑袋道:“难道,人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那去哪里找?”
王舟搓着脸,想到了一件事:“赌坊,就……就往下走,岔口村的村口赌坊,记得不?”
“你的意思,人藏在赌坊里?”
王舟道:“他娘的,不管在不在,叫上弟兄他们走一趟。”
“真找不到人质,就……就把他们捆起来交给宋大人,他看在我们抓到绑匪的份上,也一定会给我们一些赏赐的。”
众人应是,召集了所有知道的弟兄,悄无声息去偷袭上游处的赌坊。
他们一走,宋宁几个人才坐起来。
“大人,我们要去吗?”雷松问道。
宋宁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
“那么人会藏在哪里?”
宋宁站在河岸上,望着黑漆漆的河面,偶有波光一闪而逝……她将所有的线索,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
白娇娇的牡丹园,宋元时住的庄子,河埂……
癞子说嘴想不到的地方。
绑架案最危险的两个点,一是取赎金时会暴露,但他们在水里,有水性好的人水中取走银子,二则是释放人质时,怕人质记得并认出绑匪。
他们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大人,您说他们会不会下黑手?”雷松问道。
撕票是很正常的事。
宋宁摇头:“不会。”
才两天而已,勒索信就送了五封来,迫切的程度,她都怀疑自己恋爱了。
“那人会藏在什么地方,两个人也不是两件衣服,随便塞什么地方就行的。”
随便藏在哪里?对的,他们绑架白娇娇做的那么仓促,只能随便藏在某个地方。
猛然间,有个想法跳了出来,宋宁道:“我知道人会在哪里了。”
……
第二天一早,城门刚开,保定王和宋延徐就带着一队护卫护送三两马车出城。
许多人跟在后面议论着:“听说把国库和后宫里的银子,都搬空了。”
“搬空了估计也不够,我听说保定王封了六十万两的不记名银票,用牛皮封住放箱子里了。”
“难怪呢,我就看到两个大箱子。”
大家目送马车队伍出城,有人咦了一声:“怎么没看见小宋大人?”
“小宋大人肯定要做很多的安排,不定等会儿骑马赶过去呢。”有人道。
“你们不跟着去看吗,一路走吧坐我的马车。今儿绑匪可是要求小宋大人光腚跑,亲自下水哦。”有人兴奋地说完,望着聚众在城门边的十几个人。
“有病吧。”却不料,没有等到和他一样的兴奋期待,还被这些人啐了一口,“光腚,你他娘的怎么不自己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