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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庶子(23)(如何快速打倒渣爹(三合一...)(1 / 2)

第264章

        应纪长泽的要求,  某位正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文人被硬生生拖到了自家院子里。

        面对着一群神情严肃满身都是盔甲的士兵,他僵硬着身子实在是不知道作何反应。

        理智告诉他最近他没犯事。

        但是情感上……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满身戾气,随便推出来一个都能分分钟要了他命的金甲兵站在那一言不发,  如何能不怕呢。

        水声响起,  金甲兵们面上都似有似无的露出了嫌弃神色。

        “哟!!怎么都站着不动,看什么呢这是?”

        纪长泽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金甲兵们立刻分开一条道。

        纪家小少爷满脸张扬嚣张,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人身上的情况,脸上也露出了嫌恶来。

        “我当你多大胆子敢得罪小爷呢,  没想到也不过如此,他们还没动手,你这就吓尿了?”

        那文人的确是吓尿了。

        裤子底下全都是水渍,  场面一时间看上去不大好看。

        他正满脸惨白仓皇,见纪长泽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  周围的金甲兵又都是一脸恭敬,  顿时明白这就是主事人了。

        “这位、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我如何,  如何得罪你了?”

        他也知道人家这架势是专门找上门来算账来了,  不敢说别的,只能小心翼翼的求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  打的就是你!”

        纪长泽也懒得跟他说废话,  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一挥手。

        “给我打!!”

        “别打死就成!”

        金甲兵们纷纷上前,大家伙倒是都还嫌弃他身上的尿渍,  就算是打也都是避开了□□。

        于是这家伙虽然是被打的惨叫连连,好歹也松了口气。

        然后不知道是哪个小机灵鬼找了个麻袋扔在了他身上。

        金甲兵们没了顾忌,  不再收着手直接开打。

        在一片惨叫声的背景音中,纪长泽推门出去,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对门院子里住着的人可能是听见动静了,好奇又胆怯的小心从墙边露出个头。

        纪长泽瞥了一眼那老大娘,笑笑:“没事,没事,我来探望一下认识的人。”

        老大娘被吓到,兔子一样的窜了回去。

        纪长泽也不在意,只耐心等着。

        他这趟探望用的时间不算是很长,等着探望完了走人,被探望的文人已经被打的诶唷诶唷惨叫都没什么力气了。

        隔壁的老大娘听着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爬上墙,努力伸长脖子去看。

        文人见到邻居,连忙扯着嗓子大喊:“报官!!快报官!!!”

        他这人平时尖酸刻薄,对着不识字的邻居也向来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态度,与老大娘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外面此刻乱的很,人家哪里敢四处走。

        于是老大娘只看了他一眼,确定那帮子兵爷的确是专门来找麻烦的,就又缩了回去,任凭文人如何在外面气急败坏的呼叫都不再露面。

        打了这家伙一顿,纪长泽可算是爽了。

        此刻街面上已经没了之前的安静,金甲兵们开始给病人喂药了。

        因为找到都是病人,一路上见到的病人还这么多,那些还有力气的病人生怕自己是被推过去火烧,怕的不行。

        有的是吓成了一滩软泥,有的干脆破釜沉舟大喊大叫挣扎起来,场面乱成一片。

        金甲兵们面无表情,只在有人闹得过分了的时候直接出手。

        一路上那惨叫连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金甲兵是什么反派人物。

        纪长泽索性直接下马。

        “算了,太折腾了,就直接选个空旷的地方熬药吧,让那些病人排队喝药,喝了药就原地休息,退烧了就让他们自己回家。”

        他们之所以怕,就是害怕自己被关到没人知道的陌生地方去。

        还不如直接就地给药。

        金甲兵们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但问题来了。

        “纪少爷,那药御医们只会熬小锅的。”

        这药可不是真的什么东西一股脑的放进去就能成的,火候之类的都要看着,再加上药材的搅拌之类的。

        这种方法和普通的中医不一样,纪长泽原创,那些御医能学会小锅熬药就非常不错了,哪里还能自己升级。

        “那去跟陛下说一声,看让我来熬行不行,反正我也闲的没事。”

        纪长泽主动要打工,皇帝怎么会不准许。

        心底又添了一笔“这孩子一定是想要为朕分忧这才主动做事”的好感条,就下令将太医院用来供奉的超级大锅给纪长泽送去。

        药材一麻袋一麻袋的往里面倒,水一桶一桶的进去,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纪长泽自己没动手,踩在那临时组建的梯上面,吩咐两个金甲卫搅拌。

        柴火也烧了起来,烧的锅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金甲卫们得了吩咐,将这些病人带着改道,一律送到了大锅边上。

        “都排队,谁也不许插队,站好了。”

        大量的布条都被带了过来,黑色的布被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系在每个病人胳膊上。

        这些病人本来都是神情仓皇的。

        他们自然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劲,再加上被金甲兵带出来后,发觉身旁一起被带出来的人身上也有同样的症状,顿时一个个慌张起来。

        疫病,这个词上位者不愿意听到,底下的平民老百姓更不愿意。

        他们普遍没钱买药看病,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粮食支撑他们卧病在床,而染了疫病的最终结果往往都是封城大家一起等死。

        最出名的就是百年前的天元帝。

        就连皇帝都拿疫病没办法,死在了那场病中。

        察觉到是疫病后,他们如何能不慌乱。

        但身旁就是满身武器的金甲兵,就算是这些百姓们急得不行,恨不得跪地求饶,那也没办法。

        有的还敢反抗一两下然后被抓回来,有的就只敢哆哆嗦嗦的走着,可可怜怜的哭。

        结果哭着哭着,没被送到小黑屋里,反而被带到了平时用来赶集的地方。

        空旷的地方几乎站满了人,到处都是金甲兵和与他们一样满脸无措的百姓,满身威风的金甲兵让他们站好。

        空气中,有药味传了过来。

        时不时还能听见前面的金甲兵在呵斥:“喝快点,喝这么慢人家后面的人不喝了?喝了就去那边坐着,等到身上那些红斑退烧,检查完就自己回家。”

        “快点快点,别耽误时间,这是药,你当这是今天午饭呢?!快点!”

        胡大一耳朵灵,将前面那位兵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前几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

        一开始还只是身上长了一些红斑,但是他年纪虽然小,平时也没少帮着父母兄弟干体力活,磕磕碰碰实在是正常,于是也没当回事。

        后来,他爹突然病倒了。

        病的起不来,只能躺在床上喊痒痒。

        家里人没办法,又没钱请大夫,只能用土法子去治,然后把他爹绑好,不让他抓烂自己的脸。

        结果没两天,他身上也开始痒痒了。

        当时胡大一就觉得不对劲,他趁着给他爹擦身子的时候看了,他爹身上那些痘痘红斑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这个病是传染的。

        胡大一心底一下子就一沉。

        他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人。

        结果全家都懵了。

        全家所有人,包括他刚出世的小侄女,身上都有那些红斑。

        他们想要请大夫,可是家里的钱一向都是赚一点花一点,剩下的那些积蓄也在他爹病的时候花没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突然就被封起来了。

        接着兵爷就把他们带走了。

        胡大一他们吓得不轻,以为这次是要送去等死,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回事……

        前面走来走去的金甲兵正在扬声说着:“你们也别总想着跑啊跑的,这个药可是给你们治病的,陛下用自己的钱买来的药材,一分钱都不收你们的。”

        听到不收钱,站着的不少百姓就松了口气。

        他们也猜得出那些药是治病的,方才就一直在担心自己身上没钱,没想到陛下居然一分钱都不要他们的。

        放松和劫后余生让不少人都跪在地上朝着皇城的方向感激磕头,胡大一心里装着事慢了一点没跪下。

        他不停地回头看,依稀看到自己父亲靠在大哥身上的身影,急得不行,大着胆子小声喊:

        “大人,这位大人。”

        那正四处巡逻的金甲兵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不耐烦来:“怎么?”

        “大人,我爹他病了好几天了,今天就有点不好,他排的挺靠后的,能不能让我和我爹的位置换换,让他先喝药,我到后面去。”

        金甲兵脸色好看了一点。

        “他病了多少天了?”

        “五天,有五天了,好几天下不来床了,今天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路都走不了,大人您看,我没骗您,后面被扶着的那个就是我爹。”

        金甲兵看了一眼。

        的确是个满脸惨白的老头,一副再不吃药就要去世的惨状。

        他点点头:“你不用和他换位置,纪少爷吩咐了,病重者可以插队。”

        胡大一喜极而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满脸,赶忙跪下道谢:“谢谢大人,多谢大人!”

        金甲兵果真走到后面去了他爹跟前,走到跟前,看到胡大一嫂子怀里抱着的婴儿,脸色凝重下来。

        “这孩子也染病了?”

        胡大一他嫂子胆小,磕磕绊绊说不出什么话来,还是他大哥赶忙大着胆子回:“是,是,小的闺女也病了,昨天身上就有红疹了。”

        金甲兵拉开婴儿的襁褓看了看她显现出红疹的肩膀,皱起眉:“这药小孩是可以吃,但是婴儿好像不能吃。”

        毕竟是快速药,图的就是以最快速度让身上病情消停下来,药性凶猛,小孩子还好,婴儿身子弱,要是一碗药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先被药死。

        胡大一家里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嫂子也顾不上害怕了,赶忙白着脸紧张问:“这话、这话啥意思,大人,那我闺女她不能治病了吗?她、她才出生五天啊。”

        看着正安稳睡着,瘦不拉几的婴儿,金甲兵也有点不忍心。

        “我要去前面问问纪少爷,你们等会。”

        他们也算是刀山火海闯出来的,死人见了不少,但婴儿,毕竟还小。

        纪长泽正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呢,听到过来的金甲兵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

        “这药的确是不合适婴儿喝。”

        金甲兵脸色一苦,为那女婴觉得可惜。

        才出生五天呢,可惜了,这么早就要没了。

        他点点头,转身要回去,却被纪长泽喊住:“你干什么去。”

        金甲兵满脸茫然扭身:“大人您不是说她不能喝吗?”

        “这个药不能喝,别的药又不是不能。”

        金甲兵更加懵逼了:“别的药……有吗?”

        纪长泽冲他伸手:“你去给我找纸笔来。”

        很快,纸笔就被送到了纪家小少爷跟前。

        他坐在一个金甲兵搬来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纸放在翘起的那条腿上,在上面写写画画。

        “行了,差不多就是这些药了,都给我找来,再给我搬个锅来,这个锅专门熬给婴幼儿喝的药。”

        金甲兵看的目瞪口呆。

        “纪少爷,您、您这是现成想了个新药方出来??”

        他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也有常识。

        其他大夫肯定是不能这么分分钟搞出个既能治疗天元病,又不会药性太凶猛的方子吧。

        纪长泽:“难不成我还能现成给你找个旧药方出来?”

        金甲兵神情恍惚,一时间都要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愣着干什么,找药啊,婴儿抵抗力可比大人差,再不喝药神仙都难救。”

        “是是是,我这就派人去。”

        一群人忙里忙外的找药,一边找一边发现,这药虽然和之前的单子一样,但依旧是完美避过了那个得罪了纪少爷文人家的药铺。

        这何止是天才,简直就是妖孽了。

        胡大一亲眼见着金甲兵来回一次,大锅旁边就起了一个新的锅,新的药材被丢了进去,那位远远看去只能看出年纪不大的小少爷站在新的锅旁边,指挥着人熬药。

        也许是药好了,他父亲和侄女都被带到了前面。

        父亲喝的大锅的,侄女喝的小锅。

        接着开始有金甲兵大着嗓门喊:“十岁以下的都排这边的队,这边是小孩喝的药。”

        人群中带着小孩的百姓一愣,接着赶忙把自己带着的孩子往外推。

        他们现在也明白了,那就是救命的药。

        自家孩子当然是越快喝到越好。

        胡大一也是微微一愣,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金甲兵看过他侄女后旁边就多了一个锅。

        他眼眶一热,又哭了。

        与他一样哭的百姓有很多,大多都是因为发现自己不用死了的欣喜。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命居然会被当今陛下放在心上,还自掏腰包为他们买药。

        而前面那位被金甲兵们称为纪少爷,也都被许多人印刻在了心底。

        这一次事,足够纪少爷一辈子在他们心中担当恩人这个名号了。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恩情对纪长泽长久的研究药物事业,也只是个开端罢了。

        纪长泽坐在椅子上,听着人群中稀稀拉拉的哭声闭上眼。

        这个朝代的人其实真的很好打发,准确的说,古代的百姓们都很好打发。

        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让他们能老老实实的劳作也有饭吃,生病了可以看大夫,就是很多人一生中毕生目标了。

        只是这样好打发的百姓,却总是容易碰到昏君。

        能碰到像是当朝皇帝这样一个心心念念都是“朕的百姓一个都不能死”的性子,也算是走运。

        正勤劳刷刷刷写圣旨的皇帝打了个喷嚏,也没在意。

        太监们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但纪长衍敢。

        他直接拿过一个太监手里捧着的大氅,没等太监眼神阻止,就上前慢慢披在了皇帝身上。

        身上突然多出来一件衣服,皇帝一皱眉就要发怒,那些知道他脾气的宫人都准备跪下跟着一起请罪了。

        结果他一扭头看见是纪长衍,脸上的怒意就没了。

        纪长衍还是那面无表情的工作时间标准脸:“陛下,臣知晓您担忧天下黎民百姓,但如今百姓们只有您可以依靠了,越是这个时候,您越是要照顾好身体。”

        皇帝眉眼里露出了满意神色来。

        “行了行了,扯什么百姓,爱卿担心朕直说就是。”

        他就喜欢纪长衍这样明明是担心他却还要憋着不说的,若不是自己和纪长衍通信过不知道多少回,怕是他也不能从对方的面瘫脸中看出纪长衍的一片忠君之心。

        真正关心朕的人,就连关心都是会藏着掖着的。

        哪里像是这些伺候他的人。

        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他本人,是“皇帝”而已。

        旁边伺候的宫人们要是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偷偷骂上一句麻麻批。

        他们关心人,还关心出错来了。

        只是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一个个都带着震惊的望向纪长衍。

        老天爷啊。

        纪大人打断陛下思考,写字,陛下居然不生气?

        果然是盛宠在身,看来以后这纪家兄弟他们都要像是对待祖宗一样小心翼翼捧着了。

        皇帝扯了扯身上的大氅,感觉十分暖和,顺手将自己手里正写着的放到了纪长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