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见你了。”
温季瓷偏过头,下颌到脖间的线条绷紧,刚说完这句,就吻了下来。
刚开始吻得有些急,直到潮湿微凉的小雨融进两人相处的唇间。
蝉鸣细雨中,满地骤降的小雨。
温季瓷扣住桑酒的后颈,力道放慢了下来,桑酒勾着温季瓷的脖子,闭上眼睛。
顺从迎合。
再次睁眼时,朦胧的光影中,桑酒呼吸微促,靠在温季瓷的肩上。
“好像真实了些。”
桑酒带着笑,轻易抚平温季瓷的不安。
温季瓷看了一眼桑酒身上的睡裙,和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有些发寒,他不动声色地将桑酒的脚握进手心。
“新娘该早点睡觉。”
桑酒撇了撇嘴。
分明是温季瓷先挑起的,说这话的也是他。
“明明是年龄大的才该多睡点觉,你可比我大了六岁,明天我怕你体力不够用。”
就算是桑酒违心的气话,落进温季瓷耳中,也能掀起阵阵愉悦。
“够不够用,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温季瓷的手一边游离到桑酒的腰部以下,话语举止都暧昧得不行,把桑酒的话彻底堵住。
桑酒立即抓住温季瓷的手,现在琴水湾里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就算天黑了,他们也躲在了角落里,还是不能保证没人出来。
反正温季瓷厚颜无耻的,也不是第一回见。
之后不管桑酒说什么,温季瓷也不准让她爬着窗回去,直接把她送到了门口。等到桑酒进了屋子,温季瓷才离开。
桑酒轻手轻脚地进去,合上门后,刚转身,却碰到了来厨房倒水的桑玫。
桑酒一下子惊到了原地,而桑玫却要比她淡定许多,桑玫先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脚,眼底隐着了然。
然后桑玫什么都没指出来,只是轻飘飘地笑道。
“下次出门记得穿上鞋。”
桑酒的脸瞬间红了。
昨晚下了雨,今早突然就放了晴,阳光都镀上了夏末的干燥喧嚣。
作为新娘子的桑酒,一早就被叫了起来。
化妆,理发,穿婚纱……
一连串下来,桑酒心中的紧张情绪也愈发深了,她坐在结婚礼堂的后台化妆间里。
一身洁白婚纱,精致无比的妆容,炽白的光,细腻的肌肤上连一处瑕疵都找不出来。
昨晚的紧张尽数化成了实质,不真实的画面此刻也尽在眼前。
今天,她就要嫁给温季瓷了。
桑酒的心跳开始加快,连空气都变稀薄了些,放在婚纱裙上的手透着凉。
温顾庭的妻子,也就是温季瓷的大伯母,还有温家和桑酒同一辈的人,都赶了过来,全围在桑酒的边上。
“这边眼妆还得再补一下。”
“发型有点乱了。”
“地上的婚纱别踩到了,注意注意。”
明明只是一些小事,但所有人都万分重视,桑酒原本就紧张,现在脸色都有些白了。
“等一下。”
大伯母突然喊了一声停,连桑酒都僵着脖子看她,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我们忘了一点,新娘太紧张了,谁来陪着说说话。”
大伯母忍不住调侃道,她发现桑酒连身子都发着抖,这可不行,待会腿软了在台上摔了怎么办。
房间里落下几声轻笑,笑得桑酒竟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楼月庄澜立即会意,围了上来,给桑酒开解情绪,其他温家同辈人,也跟着讲笑话,夸完桑酒夸温季瓷。
最后夸张得连桑酒都有些哭笑不得了,紧张的情绪也去了大半。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
由温行知牵着桑酒的手走上礼仪台,站在婚礼现场的外面时,桑酒的紧张情绪又开始了。
温行知望着身边的桑酒,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声音温柔,带着安抚人的力道。
“阿瓷在里面等你。”
桑酒回过神来。
她来温家的那天,盛夏骄阳,那年温季瓷二十岁,意气风发,毫无顾虑。
之后,温季瓷压抑情感,远走他乡。
三年后,她全网被黑,温季瓷突然回国,满心满意的决心,那个病得不清的人变成了她。
人生如梦,许多片段在桑酒眼前倏忽闪现。
当门推开的那一刻,桑酒的视线放在温季瓷身上,纷纷扰扰的内心忽的平静了下来。
司仪,宾客,鲜花尽成了虚幻。桑酒就这么一路向前。
正前方的那个男人,光线沾染了他的眉梢,一双桃花眼就这么望了过来,目光深情灼热。
被这么看着,桑酒像是触电一般,酥麻的感觉轻轻缓缓,却一路传遍她的每根神经。
此时,温季瓷也在看桑酒。一袭婚纱为他而穿,像是精美画卷中,最浓烈的一笔。
遥远的,潋滟风情,从他缓步走来。
这一瞬间,温季瓷和桑酒都同时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仿佛此刻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第一眼,便入了心,着了迷,无声的安静。
外头阳光渐重,空气静谧地连蝉鸣声都歇了。
桑酒心口发烫,朝温季瓷莞尔一笑。
他们终于心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