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的孩子呢,也跟着你一起待在这儿吗”
“我没有孩子。”
“啊”
这个回答让季明珠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起这个的。”
柳溪并不觉得被冒犯了,笑意更深,“没事,我之前脑部受过重创,治疗耽误了挺久的时间,也因此产生了许多应激反应。”
她语气缓缓的,似乎并没有觉得难过,“所以,我也一直没有组建自己的家庭,在情感这一方面,大概先天后天一起作用,直接缺陷了一块儿。”
季明珠觉得自己踢到了别人的痛处,也没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不好意思啊柳老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柳溪帮她摆正了一个姿势,“看你最近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降临”
好事情降临
桃花运大翻盘算吗。
“好事情啊也算有吧。”睡着,她桃花眼儿眨了眨。
季明珠想起她出门之前江寂别样的嘱托,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应该要按时回去。
“柳老师,再练一个小时,我们一起吃顿饭,我就回家好了。”
“嗯好的,没问题。”
和柳溪一起在附近的餐馆吃了顿饭,季明珠出了丽舍大街,直接开车赶往柏悦。
她一路上都惦记着早上出门,江寂同她所说的那番话
“吃完晚饭,你记得回家。”
哟呵。
这语气,季明珠至今想来,都觉得跟跟怨夫似的。
她好似常年不归家,在外浪惯了的渣女。
想起近来江寂对她的百依百顺,季明珠只觉得自己的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开车的途中,她接了个车载电话。
是许久没联系的肖译。
“小八,你在哪儿呢”
“不约。”季明珠以为他是来约局子的,干脆利落地否决了回去,“我在回柏悦的路上。”
“哦,那挂了。”肖译说完就真的挂了。
“”
季明珠不明所以的同时,连棠的电话紧接着切进来。
“又怎么了”
“珠珠你在哪儿了”
季明珠叹了口气,“说吧,你和肖译是不是喝酒的时候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对我们俩现在在酒吧这儿呢,也没什么,就打电话问问你,听你这欲求不满,干瘪枯燥的语气,我都能想象到你此刻的状态了”
“”
“好啦,不多说了,你赶紧回柏悦吧,让江寂滋润滋润你啊”
这都怎么说话的啊
听到此,季明珠终究是没忍住,直接怼了回去,“哼,谁滋润谁还不一定呢。”
“行行行”连棠语气敷衍的要命,“反正不多说了,我挂了啊”
再一次被迫中断了通话的季明珠拧了拧秀眉。
这两人简直有点儿毛病,神神经经的,一看就没什么好事,非奸即盗
之后得提防着点儿才行。
思及此,季明珠在回到柏悦的时候,打开了手机,直接戳往「守护猪鸡的饲养王国」这个群。
果不其然,事情反常必有妖。
这个群自几天前起就开始安静下来,没人在里面吭声了。
季明珠向来不会在里面主动挑起话题。
而江寂,让他在里面聊几句,更是比登天还难。
向来最活跃的肖译和连棠两位扛把子接连没了影子,再联想到刚刚打过来的两通十分无厘头的电话
季明珠决定接下来的几天,远离这两人。
一路上了电梯,再抵达楼层。
季明珠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江寂。
他也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事吗
然而等到了玄关,这份神秘也没有被揭开。
屋内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之前自动感应的灯光,也跟失去了控制一般,没有随着她的进入而缓缓地亮起来。
季明珠心中疑惑,探了进去,稍稍扬声道,“江寂”
没有任何应答。
就在她准备用手动去开启灯光按钮的下一秒,屋内水晶灯骤然生亮。
一时之间,明光如昼。
但因着只开了这么一盏吊灯的原因,那璀然的光晕开着模糊开来,向四处慢慢氤氲着扩散。
朦胧了一片。
落在地板上的时候,阴影和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相罩。
这个时候,季明珠终于将房内的景色尽数收入眼底。
像是走进了花海。
遍地遍山,都是一捧捧一簇簇的花。
那是惹吻热火的玫瑰。
一一绽放在玄关,客厅,旋转楼梯,落地镜边。有的相互散落着,有的安然躺在捧束之间。
在这样的时刻,季明珠心跳如窒,快到失去了闪影。
她静静望着,内心却如排山倒海般颠覆。
这些沉默着的花,虽不能诉说,但却静悄悄地传递了某种非同寻常的气息。
满目的炽红被裹在精致奢华的绸缎里,皆是高级定制的朱砂玫瑰。
坐落于中间的,是圣诞树那般的,用鲜玫瑰花束做成的猪崽,如人两倍之高。
留声机缓缓转动,传来熟悉的音乐。
这是她高中时期,在学校礼堂里所弹奏的钢琴曲。
经年累月,模糊了声线,但抹去不了痕迹。
季明珠半蹲着下来,被拥在花海里,鼻尖儿满沁玫瑰芳香。
江寂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手里捧了束依样画葫芦而成的,用玫瑰缀成的鸡崽,紧跟着她半蹲下来。
视线和她的平行。
江寂清冷眉目匿在背景里,被这似火花海映衬的满目生辉。
“还喜欢吗”他语调轻轻的。
江寂问她喜不喜欢。
如果说之前的皆是愣怔的拨弄,到了此时此刻,季明珠终于明白过来。
她无论如何,都再也不能隐瞒自己满心满眼的喜欢了。
情思攒动,心头像是浇了热油。
这个她自从年少起就喜欢的人啊,早就已经被印刻在那些蛊惑的清梦里。
“江寂”
季明珠没有任何犹豫,伸出双臂,朝着他扑了过去。
动作之间,两人一起瘫倒在地板上,以玫瑰花为铺垫的床褥那般,齐齐交叠。
周遭有花瓣被溅起,扬起再掉落。
江寂笑着接了这样激动的她,转而拥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制在下。
他随手拨开手里的那束花,径自丢开来,修长明晰的指尖掐住她的下巴,铺天盖地的口勿随之印了下来。
和之前的浅尝即止不同,这次的他势如破竹,来势汹汹。
舌尖儿被卷起,唇齿相依。
气息交换之间,季明珠呜咽着几乎承受不了,但还是大胆地尽力迎合着。
她的嘴儿被吮的泛起了一层的水光,呼吸紊着乱着,任由他狂乱过后的鼻息在面颊上乱乱地拂过。
两人额头相抵,江寂湿亮的黑眸在此刻似是凝聚了一层云雾,几欲化作水,滴在她身上。
“你还没回答我,喜欢吗”
“我喜欢,江寂。”说着,季明珠拥住江寂窄腰,整个人匍在他的怀里。
“我准备了很久。”江寂再次笑起来,嗓音不复之前的习惯性的冷然,只清清淡淡的,柔和到她快要沦陷在其中,不负此生。
继而,他又缓缓道,“你喜欢就好。”
季明珠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你说很久,那是准备了多久啊”
“从我回国,想要拴住你开始。”
江寂在她唇角嘬了下。
话落,他跟要不够似的,还要扦住她的下巴尖儿卷土重来,被季明珠双手抵住双肩。
被制止的江寂扬了扬眉。
季明珠以为会是瑞士前后,没想到,从那么早开始。
可这些花的准备
“你回应的这么快好熟练的样子是不是也对其他女生用过啊”季明珠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纵然她像是在夏季逼闷的季节里等待雨停,但那如同稠浆的热意,仍旧从小腿处蔓延而起。
她想要江寂确切的答案,确切的回应。
“roseony,这个牌子定制的花,在预订之时,只能使用一张身份证。”
江寂不疾不徐,缓缓道来,”而这样一张身份证,终其这一生所能够预定的花,在贺卡上,只能存有一位女生的名字,不能更改,也无法更改。”
「roseony。
一生只便一人。
一生只愿一人。
一生只爱一人。
毗邻血脉,镌刻心扉。」
“这样,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江寂眉眼蹿的都是绵绵的情意。无人始终冷漠,无人一直冷漠。
冰山消融,雪后初霁,只在万念一指之间。
他看着身下季明珠得意的模样,像是得逞了的小狐狸。
季明珠奖赏似的,在他唇上印了印,语气狡黠,“那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嗯。”江寂敛眸看着她,“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确切的说,从知晓季明珠对于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暗处,在深夜里,默默地肖想着了。
而现在,他想要的,更多。
“小公主,你的骑士对你顶礼膜拜。”
江寂俯首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
“所以,你愿意接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