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当她没说:
日子还在走着,一切都是正正好。
鄞城撇开冬末的尾巴,在初春悄然冒头的时候,将嫩然的枝桠抽条拔高。气温返暖的时候,人们也终于迎来了和楣的季节,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春季。
按理说,这个季节最是适合聚会和踏青,但是予江寂而言,是年末过后,新一年伊始的忙碌开端。
整个集团上下需要盘算上一年的各式清单,同时,也还需要展望一番未来,做新年的报盘和计划。
季明珠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在忙碌着,抽不开身。
季少言前阵子也飞了趟瑞士,大概也是去度假的,只不过没几天就回来了,回国以后又经常瞧不见人影,神神秘秘的,要不是自家亲爱的爹在近日以来,连绯闻都消失殆尽了,不然啊,季明珠真怀疑他是去做些什么了。
江寂现在有正常的双休,但不可能抽出连番几天的假期。因此,季明珠之前计划的一些约会,也随之泡了汤。
又一个周末,江寂还在公司里。
季明珠在丽舍大街上完瑜伽课,和柳溪告了别,刚好碰上连棠邀约,两人便径自去商场内闲逛。
“小八,刚刚那是谁,长的好漂亮啊。”连棠早就过来在这边等人了,所以刚才季明珠一出现,她也瞥见了柳溪。
季明珠顺着连棠的惊讶说道,“那是我的瑜伽老师。”
“哦这样啊,你俩背影从后面看上去好像,差点看花眼了。”连棠说着,还往会所里面探了眼,即便那儿空荡荡的,人早就不在了。
“像那我权当你是在夸我漂亮了。”季明珠说完去挽连棠,两个人这阵子好久都没见过了。
她忙着饲鸡的事业,不免被鸡啄,所以难免忽略了连棠。
而连棠神不知鬼不觉,也在忙自己的事儿,两人的相聚,便耽搁了许久。
这一番相见,实属不易,两人搜刮了一番各个专柜的新款,又一起去吃了顿饭。
正要打道回府的时候,连棠接到了肖译的电话,聊了没几句又挂了。
“小八,金鼎走不走”连棠说着将手机收回去,“肖译说那边他开的有包厢,让我们俩过去玩。”
“你确定吗”季明珠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去金鼎”
而且
又是肖译攒的局,怎么想季明珠不感兴趣。
她难道过去欣赏一群大波
“不是吧你,这才几点”连棠惊讶了,“你是不是和江寂同居的时候被忽悠,稀里糊涂地签下了什么卖身条约,还被规定了门禁的时间啊”
门禁没有,但是“卖身”有内味儿了
只不过这个身,大概得是季明珠和江寂双方的。
可想到要去包厢里,季明珠就觉得没意思。随后,季明珠摇了摇手,她本身对于泡吧包厢就不感兴趣,此时此刻只想着拒绝。
看着季明珠这么“消极”的模样,连棠凑了上去,“一起去喝酒总行了吧,你也该放松放松了。”
说到这儿,季明珠来兴趣了。
“喝酒”
“嗯啊,金鼎那边好多酒,去吧去吧。”连棠还在怂恿着。
江寂今晚还在江氏,左右看不见也摸不着她。
季明珠沉思了会儿,直接拍板,“那行吧。”
金鼎套房内,纸影迷醉,空气里弥漫着酒气和香水相融的味道。
然而这般的情形下,两帮泾渭分明。
一帮在打牌调笑,而坐落于沙发一侧的另一帮
肖译叫来的那些狐朋狗友和季明珠连棠都不算太熟识,得了肖译的指示,也识趣地没往这两人跟前凑。
望着眼前的两个祖宗,肖译有点儿后悔自己主动的提议了。
他面上险些挂不住,“喂你俩存心的来酒吧喝红酒”
“要你管啊,存在即合理。”连棠说着瞪了回去,末了还打了个嗝儿,“小八喜欢就行嗝”
季明珠一直在优雅地小啜,整个人懒洋洋的,嘴角带着一抹娇笑,眼神定在某处,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
肖译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拿出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江寂赶来的时候,季明珠正对着酒吧专供的服侍生笑靥如花。
包厢里昏暗,几乎看不清人。
肖译有所察觉,看他来了,用手指了个方位,“你可算来了。”
肖译说着,继而道,“我们得提前说好了啊,这个可不能”
还没听完,江寂就不冷不淡地睨了肖译一眼,成功地让他闭了嘴。
江寂大步迈过去的时候,女孩声音带着点儿微醺的柔意,朝着对面的酒馆服侍生说道,“你帮我把瓶盖拧上啊。”
那位服侍生瞧着年龄也小,只偷摸摸看她一眼,虽然惊讶于季明珠的漂亮,但是也不敢逾越半分。
而季明珠还在自言自语
“咦怎么拧不上呢”
她手里攥着的,是酒杯,谈何瓶盖。
江寂真的是又气又好笑。
等到江寂走到她面前,季明珠由于眼前光线被挡,缓缓地抬起了头。视线触及到他的时候,顿了好一会儿,嘴角才咧了咧。
“江总你来接我了”
江寂也没讲什么多余的废话,只略略弯腰,在一旁服侍生惊叹的目光里,直接打横抱起季明珠,朝着肖译道,“我们先走了。”
得了允肯以后,江寂一路向前,没多久就来到了停在门外的车子前。
季明珠本来勾着他的脖子,还在试图劝说他要帮自己的瓶盖拧上,然而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江寂抛了下来。
天旋地转之间,季明珠也随之被摁在了漆黑的车身之上。
江寂紧跟着探过来,压制着她,“喝晕了”
“啊”
“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呢那么开心。”江寂说着,俯身贴得更近。
季明珠脊背后侧靠在车壁上,那外壳冰凉,带着点儿春季夜晚的逍凉,贴上去便涔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被冰的瑟缩了下,视野里的江寂,面色沉稳,却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可季明珠在这个时候,哪儿管那么多,大脑神经被酒意冲刷着,眼里只存留有一个人。她用手攥了下江寂的领带,往外扯了扯。
“你自己说,我该怎么罚你。”江寂垂下长眸来,眼睫在她的面颊上,像是小刷子般扫了扫。
季明珠仍然是置若罔闻,揪着他的领带玩。
说实话,寒意料峭的晚上,她被微冷的风刮了下,只觉得自己舒服了起来,压根没听进去他的话,自动过滤掉了。
“什么罚不罚的,江寂,你知道吗,你现在像是蚊子,好闹人啊。”季明珠桃花眸还是水润润的,只不过在此刻,又像是浸了层纱。
“季明珠。”他道。
江寂完整说出她大名的时候,情况都不妙。
所以大抵是应激状态下的自动化回复,季明珠干脆利落地应了句,“干嘛,我有听到。”
话落,她自然而然的,像是之前做过的那般,往他的怀里蹭。
只不过这一回,多了要躲避身后车的意思。
然而江寂没能如她的愿,他修长的手只轻轻一下,便能制止住她。
墨色夜幕低垂下,他的嗓音压的很沉,“如实招来还是在这里办了你,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