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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女配她妈妈(三)(2 / 2)

当时赖海东就这么故作深沉地开了口:“你的大运现在又被压着了。”

陈振海当时听了就有些紧张:“什么情况?”然后对方又有些狐疑,“大师是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听到这话,赖海东就不屑起来,这种既想要牛干活又不给吃草的人最讨人厌了,不过还好,他这回是放长线钓大鱼不着急。

“也说不上是破解,这件事得要你自己解决。”

“赖大师,这话怎么说?”

“你的命薄,容易被命硬的人压着,当年你要不是又转大运又遇到贵人,这估计还得继续走下坡。”赖海东故意思索了一番,做了个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的掐手指动作,“克你的,就是你的孩子。”

他看了一圈,找不到纸笔:“你命里应当不止一个孩子,你把你孩子的生辰八字报给我看看,我看是哪个孩子压了你的运。”

陈振海当即就紧张起来,先是一下报出了二女儿的出生年月,而后在大女儿时卡了壳:“赖大师,我只知道她是哪一年出生的,具体是生在哪一天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不打紧,我看你小女儿的情况倒推就行。”赖海东心中鄙夷,更是想帮宁初夏一把了,这宁姐说得还真没错,这陈振海非但家暴,对自己的女儿也很不上心,他这也算是一边骗钱一边替天行道了。

天知道陈振海有多紧张,他就怕克自己的是小女儿,他总不能把小女儿给别人吧?

赖海东慢腾腾地说出了陈振海期待的回答:“我看了下,和你运势不和的,应该是你大女儿,她运势不好,父母亲缘和你差不多淡薄,这就会克了父母。”

“按照她的命上来看,她的父母亲缘比你要好些,不过这说不好听的,她就是个单亲的命。”赖海东说得直接,一副不怕得罪人的样子,“也就是说,你和你之前的妻子,这注定感情不和,勉强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每天鸡犬不宁,不是一般的那种吵闹,估计还会发展到互相动手。”

“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你现在和这个妻子感情估计不错,之前夫妻运好,能反过来压着,这几年你的运势不算特别好的时候,这女儿的运道就会影响到你了。”

陈振海当即就是冷汗,他曾经打宁初夏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被吓了一跳后,生出的就是满满地愠怒,陈振海实在是气得厉害,恨不得回去就对那丧门星动手。

他就知道,宁初夏和陈海星都是来讨债的,就没给他带来一点运气。

“大师,您说怎么办?”他勉强压着情绪发问,心里却已经开始飞速思考解决的方法。

他这得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陈海星送走才行,而且还得面上说得过去,之前吴梅霞就表示过,她不差钱,但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是黑心后妈,这要是忽然把人送走,外人准保会说吴梅霞容不下这个女儿。

麻烦,果然全是麻烦。

赖海东一眼看到了陈振海眼里的戾气,他忍不住感慨起宁初夏的周道。

当时他还想呢,宁初夏不就是要女儿,说到这就可以了,可对方却很坚持,直接指出这么说陈振海一定会对女儿动手。

那时候赖海东其实觉得对方有点被害妄想,这虎毒不食子,就算陈振海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对自己亲生女儿做什么吧?

可现在看对方这样子,好像还真会这么做。

“我这话说得有些重,但说白了你这是自食其果。”赖海东当即便开口,“这人的命运,本来就是时时在变动的,就像你当年和你前妻分开时正好遇到大运,你就能飞黄腾达一样,事实上这孩子的命也是多少跟着父母运作的,我不会绕弯子,也就直说,想必你对你先头这个女儿一直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这就像有的人常年愁苦,脸上就有了苦相一样,你女儿过得不好,她原本可能改变的运势自然就只会往低了走。”

陈振海狼狈地反驳:“我对我女儿还是挺好的。”

他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夜晚,他拿着衣架到陈海星房间宣泄情绪的场景。

陈振海半道出家,工作上压力很多,公司里说他吃软饭的风言风语也有不少,平日里和人交际总觉低人一头,可他的这些不满和情绪又不能冲着妻子发泄,毕竟他心里也清楚,别人说得还真没错,他这个老总就是靠着吴梅霞才有的,说白了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

当然,陈振海也很有自信,未来他总能想办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公司老总,变吴氏为陈氏,可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了,他现在只能多多哄着妻子。

可这情绪总要发泄。

陈海星是从小在母亲的尖叫声哭声中长大的孩子,她也是被打惯了的,只要衣架一举,手一抬,便会抱头把自己缩起来。

她哭起来像只小猫,害怕的时候整个脸都会变白,从来不会反抗。

有时候懒得动手的时候,只要说上几句,眼泪就会一滴一滴地砸下。

“你妈不要你了,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说你为什么会被打,那就得怪你妈了,她走了,我肯定要换别人打”、“你听话?你听话你妈怎么会跑,她就是讨厌你才走的”、“她说会来接你?别做梦了,那么几年了,她有联系过你吗?”……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绝望,让陈振海白日受挫的自尊心再次被树立,而每一次看着女儿眼里的光熄灭,他就会有更多的快意,偶尔他也会有一闪而逝的想法,觉得自己有些分裂,可这样的想法永远站不住脚,因为只要从这间房间里出去,他就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宠爱妻子疼爱女儿的陈总。

“我只算命,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是我能力有限没有算准,但你的面相、大运上给我的反馈是这样的。”

陈振海自然知道对方算得很准,他身体不由地前倾靠近:“那您说,我该怎么做?把这孩子送走就好吗?只是我这有点麻烦,不好送走。”

“送走肯定是好的,我推算了下,你的大女儿和你的运正反,你行大运她就流年不利,你运道不好的时候她反而走大运,她留着迟早会给你带来影响,不过现在看来,这影响在半年内就会陆续出来了,是变不了的。”赖海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你这半年的运我帮不太上你,你如果非要说破解,我只能说在送走你女儿之前对她好一点,这影响了你之后不利的时间有多长。”

“至于送走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命里在半个月之内有个大的转折点,如果运势体现没错的话,半个月之内,你有机会能把你的女儿送走,送走之后,过完这半年的不利,你接下来的运道会慢慢好起来的。”

陈振海听明白了,可心里却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你的意思是说半个月之内,我要供着她?对她好?然后把她送走?”

分明是大女儿让他走背运,却还要他对她好,真是荒唐!可再怎么样,也只能试试,陈振海对这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对方怎么能笃定半个月内他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把女儿送走?不过半个月,他等得起。

“赖先生,您之前说我印堂发黑,指的是这件事吗?”

“是也不是,今日因他日果,你运道不好的时候,之前欠的命债就会一件件出来,你的女儿,也是其中的一件,你不用对她多好,但务必保证这半个月里不再苛待,而之后的事情,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想想自己之前做错了什么。”

陈振海品着赖海东的话若有所思,而在他思考的时间,赖海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我说过了,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你,所谓破解之法,也都在你的身上。”他淡定道,“你要是担心,可以留个我的电话,到时候遇到事情了,再打电话来咨询。”

这不要钱就把破解方法什么的全给说出来,还给出了具体时限的姿态彻底说服了陈振海,他坚信对方就是他在找的这个高人。

为了能够和赖海东结个善缘,陈振海是硬塞出了这一千块和打包了好几道会所里的名贵菜,这才颇为满意地回去,准备开始解决问题。

“宁姐,你怎么知道陈振海接下来半年会遇到事情?”赖海东忍不住问,宁初夏知道陈振海之前的事情,那是因为两人做了很多年的夫妻,可未来的事情宁初夏怎么会知道呢?

赖海东是不太信宁初夏有本事从中作祟的,她要能这么随意让陈振海不痛快,怎么还要绕这么一圈子来要回女儿。

宁初夏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接下来的半年里,她已经做足了准备,打算送陈振海一全套的麻烦了。

……

这两个礼拜,是陈海星出生到现在为止过得最开心的两个礼拜。

虽然她依旧在家里、在学校被人当做空气,但起码爸爸不再说不好听的话,也不会再动手打她了,以前连饭菜都不为她加热的保姆在父亲的责骂后对她上心了不少,偶尔父亲甚至还会关心她两句,问她学习如何,开心不开心。

分明是关心,可陈海星却感受不到任何来自父亲的情感。

这更像是……更像是在走程序,每次随口问完,父亲便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不再多问。

可她还是有些害怕,她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泡影,哪一天就会消失。

“陈海星。”

做完了作业,习惯性缩起来发呆的陈海星被父亲的这一声喊吓了一跳。

她木木地转过去,看见父亲的眼底是她读不懂的兴奋情绪,陈振海一下冲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往外拉。

手很疼,但这是陈海星能习惯的疼痛,她最初开始学会逃避躲起来的时候,便是这么被父亲拖出来的。

保姆跟在了父亲的身后,陈海星觉察出不对了,父亲从不在外人面前打她骂她,这要她松了口气,只要不被打被骂,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把她的行李收拾好,都给她装上。”陈振海随□□代,他着实是激动的,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陈振海都快要失望了,他觉得自己是被赖海东给糊弄了。

可没想到昨天中午,他居然接到了宁初夏的电话。

他认定了一辈子都凑不到二十万的前妻确实没凑够钱,对方在电话里和他说,自己想接女儿离开。

陈振海当即就想答应,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又多问了两句。

这一问,他也多少觉察出宁初夏好像不太对的状况,对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前言不搭后语,好半天陈振海才听明白她说的情况。

这宁初夏是又遇到了个家暴的丈夫,钱也没挣到现在离了婚,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接走女儿。

隔着电话,陈振海总觉得宁初夏话间有几分“乞求”的味道,这让他痛快的同时忍不住想起了要给赖大师送礼的事情。

这赖大师太特么准了,陈海星的父母缘差到这程度,宁初夏离了婚才能来接她,这不是全对上了吗?至于宁初夏接走女儿后会不会也遇到类似的问题,他可不管。

陈振海故意拖了一会才答应,而后又装作亲切父亲般关怀了两句,还主动地给了点赡养费,答应帮女儿转到便宜的私立学校,挂断了电话,陈振海便为能够甩掉这个包袱振臂高呼,而有了宁初夏的出现,他说服妻子也变得容易。

这前妻来要孩子,他不想和前妻扯上关系,这把孩子抚养权给前妻,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吴梅霞在有了女儿后也不太想让别人和女儿争夺宠爱,犹豫了一会后也答应了下来,这事便这么定了,今天一大早吴梅霞便带着陈宝琼避让出去了,而宁初夏现在正在楼下,等着接女儿回家。

陈振海感觉到握住的那只手在发抖,他看了过去,果然陈海星又是一副被吓着的样子。

陈海星其实并不是被吓到,她只是有些绝望,父亲要抛弃她的行为已经做得很明显了,她看得懂。

不过是被丢掉第二次而已,没什么好害怕的,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

反正总是如此。

陈振海难得好心,他弯下腰靠近女儿,眼底的恶意刚兴起就被赖海东的话压过。

算了,为了他的好运和钱,还是少说一句。

“你不是一直在等你妈来接你吗?她现在来了,你以后就跟她过。”陈振海站直了身体,继续拉着女儿的手腕往楼下走,“以后你就跟你妈好好过吧,不过你妈肯定是给不了你什么好生活了。”

陈振海想到宁初夏的那副模样心里就更爽快了。

分开以后,他成了成功人士,而宁初夏却过得糟透了。

看那一点也不柔顺的头发,瘦得都有些脱形的身体,还有那土掉渣一看就没有牌子还起球的衣服。

和吴梅霞更是没得比。

陈海星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踉踉跄跄地被父亲拉下楼,一把推到了母亲身边。

她仰头看着宁初夏――

妈妈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不对,她更瘦了。

这几年间一直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想起又被父亲粗暴地擦掉,染上脏污痕迹的母亲形象被替换。

那个记忆里抱着她流着眼泪说,一定会回来接她的妈妈回来了。

“妈。”陈海星愣愣地开口。

这个词她这几年来说过很多次――在父亲刚准备再婚的时候,她执拗地不想喊吴梅霞做妈妈,不过很快,她就“学会”听话了。

可这一次,她知道是不一样的。

她被妈妈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陈海星愣愣地将手抬起,放在了妈妈的身上。

这个怀抱是冰冷的,陌生的,可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变得再熟悉不过。

这是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