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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视的二女儿(四)(2 / 2)

“你们老师来做什么?”

宁初春摇了摇头:“不晓得,何老师骑了辆自行车,我瞧见她过来,就先回来报消息了。”他也紧张。

宁父和宁母不明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换身衣裳的时候,何老师便已经将自行车稳当地停在了宁家门口,她问了两回路才问到了地方。

何老师敲了两下门,便直接推着虚掩的门进屋,城里更习惯等人应了再入屋,可在村里没这种讲究,门只要是没关着的时候,一般都是可以直接进的。

“何老师,您怎么来了。”宁初春虽然木讷,可看着父母紧张的模样,鼓起勇气和何老师打了招呼。

“我有点事情要说。”何老师擦了擦额头的汗,她本以为骑着自行车要轻松不少,可这一路,颠得她臀部都快变八瓣了。

“您请坐,您快坐。”宁父连忙招呼,宁母已经进了后厨,心疼但不小气地弄了点红糖,调了碗红糖水出来招呼何老师。这可是家中招呼人的最高待遇之一了。

何老师没喝,她知道村里的糖精贵,不喝等等留着宁家人还能用,她左顾右盼:“初夏呢?”

宁父一愣,连忙解释:“初夏这孩子,说想趁着这段时间去镇上的书店看看书,我和她说过的,她中午会回来,估计马上到了。”

何老师听到这话,心中立刻一痛。

宁初夏这段时间去镇里没和她说,无论她是在做之前的“地下工作”,还是真去看书,都同样让她这个知道内情的老师心中难过。

她想,那个决定是对的。

“怎么了,何老师。”宁父很紧张,尤其是看到何老师完全没有动那红糖水的意思时更加忧心。

这三孩子都要毕业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何老师这是觉得他们招待的东西不好不喝,还是心里记挂着事情,才不喝他们家的东西呢?

看见宁家人的表情,何老师意识到自己迟迟没有开口,给了宁家人很大的压力。

虽然宁初夏还没回来,何老师有些遗憾地往门外看,她还是很希望能在第一瞬间,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得意门生。

“我今个儿来,是想和你们说个好消息的。”何老师挤出笑脸,不一会,这便也笑得真心实意了,这件事确实值得开心,“你们可生了个好孩子。”

宁父和宁母面面相觑,均没应声。

“你们家初夏,这回考试是第一!”何老师说起这事,眉飞色舞,神情间都露出了些骄傲,这可是她带出来的学生,“我们这次考试,是六县市联考,五个县一个市,统共那么多间小学里,几千个学生,她考了第一!”

何老师有些心虚,她后悔自己没问清楚这回联考到底有多少学生参与,只能大概估算一下,他们镇统共参与考试的学生是两百个出头,这么算下来,几千个总是有的吧?

“你是说初夏考了第一?”宁母先反应过来,她重复着何老师的话。

“是,我们校长和县里确认了好几回,现在已经去汇报了,到时候没准是要表扬的!”

何老师见宁父和宁母不是特别惊讶的样子,又补充:“以前我们学校,连镇上第一都没出过,这回考的卷子很难,是市里出的,不少学生考出来都说很多题目不会做,初夏考得比市里还好,这孩子确实特别聪明!”

她没忍住多嘴了:“不瞒您说,这段时间,初夏一直在问我题目,我对她了解挺多,这孩子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只是她好像生来不太认可自己,这孩子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考不过别人,觉得自己很差劲,成绩就一直上不去,可只要别人夸夸她,甚至都不要夸,就说两句好听的话,她就浑身是劲……”

何老师还在念叨:“我发现了这个,我就经常同她说,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起初我是想鼓励她,后来我才发现,她真的是个天才,别人学半天都学不会的东西,她一点就通,像是这样的孩子,很适合读书,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没准你们家就出个大人物了。”

按说她这个当老师的说话是不该说这么满的,可何老师就是忍不住。

她可太生气了,之前那段时间,气得都睡不着。

怎么会有人把自家孩子养成这样,下意识想的就是“我不行”,哪怕考出个好成绩,也会先说这是运气好、考卷简单,同龄的孩子,要是有这样的成绩,估计头一件事,就是回家拿着考卷找爸妈要吃要喝,不说远的,就说宁初春,这孩子也就是中游水平,也不见这么想自己啊。

要她说,这肯定问题还是出在家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宁初夏在家中的待遇,这一切便得到了验证。

宁父再度受到冲击。

一方面是下意识生起的骄傲,他们老宁家,也出了个会念书的孩子,他虽然听不大懂何老师说的这联考的含义,可这几千个人里考第一,他总是听得懂的,宁初夏比其他的几千个小孩,都要考得好。

再然后,是被何老师的话说得有些难堪。

他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夸过这个孩子,妻子也是。

“谢谢你何老师,这还得是你教得好。”宁母见丈夫一直在走神,连忙对何老师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心里在复杂,那也得等老师走了再说,她余光瞥到在后面发呆的两个孩子,便也帮着问,“老师,那初秋和初春考得怎么样呢?”

“成绩还没出来,同事去县里抄了,明天到学校门口会贴,初夏这是考了头名,县里特地打电话提前通知的,校长让我先来和你们说上一声。”

这话宁父和宁母是听得懂的,他们是看过戏,听过长辈讲故事的,这以前考得好的什么状元秀才,不都会跑到村里、镇里通知吗?

这么一想,宁初夏相当于考了个状元!

反射弧超长,总算反应过来,宁父和宁母不管如何,此刻反正是千万个感谢,至于其他的,还是之后再想。

他们正打算说什么,就听何老师迟疑着又开口了。

“初夏这个成绩,估计之后是会有奖金的,她不管是到镇上还是县里读初中,争取一下,总是能拿个助学金……”她说得婉转,“我以当老师的眼光来看,这孩子是确实能出息,你们再支持支持。”

她纠结着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话妥不妥,正打算开口,便听到身后的动静。

众人一齐回头,同时露出了惊诧神情。

宁初夏正好进屋,她有些惊讶地看到屋里的组合,刚刚虽然在门口看到了自行车,可她确实没猜到何老师会来,在上辈子可没这一出。

何老师来是要做什么呢?

其他人比她还要震惊。

宁母直接站了起来,手颤颤巍巍地往前指:“初夏,你的头发呢?”

宁初夏和宁初秋站在一起时,最出彩的便是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宁初秋打小身体弱,不管怎么养,发量和发质总是要差些,头发看上去有些枯,分叉。

宁初夏这一头长发养了很多年,已经及腰,平日里都直接弄个单麻花,城市里倒是流行短发,可村里并不流行,村中未出嫁的姑娘,少有把头发剪得很短的。

而现在宁初夏,头发剪得很短,整个耳朵都露出来了,虽然没转过去,可从正面也能看得出,估计后脑勺那也剪得很短。

宁初夏早就预料到了众人反应,不过她此刻只觉得轻快。

这年头卫生没那么好做,稍不注意,头发上就能生虱子,而且平日里这么长的头发,是洗也麻烦,打理也麻烦,现在一剪刀下去,别提有多轻松,更别说她还有别的妙用了。

眼看宁初夏低头没出声,何老师也没忍住帮腔问了:“初夏,你和老师说,你怎么把这头发剪了。”

她没有女儿,就一个儿子,虽然宁初夏长得不算是特别好看的类型,可在何老师看来,总是可人疼的,宁初夏这头发着实是剪得太短了,再怎么样,难道不也得剪个学生头吗?她甚至生出了想去和剃头匠算账的想法。

这可别是小姑娘被骗,她之前是听过的,有剃头匠为了收头发,就骗人小姑娘现在流行短头发,把人的头发剪了卖了!

宁父同样震怒,他在这方面观点保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要剪头发,总是得让他们知道一声:“你这连让我们知道都不让我们知道,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父母。”

宁初夏心中叹气,她原本是想等老师走了再说的,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知道何老师是个好人,宁初夏并不太想在何老师面前卖惨。

可现在看这三堂会审的架势,是不说也得说了。

她靠近了几步,宁家人更为震惊了,近了一看,那头发的冲击力更强,短的都要比现在一些追时髦的小年轻还要短了,后脑勺甚至还剃了一点,露出了底部一小片的青色。

宁初秋看着姐姐,她不太明白姐姐为什么去剪了这么个头发,她是知道姐姐有多爱惜她的头发的。

宁初夏已然走到堂屋桌前,她的手伸进口袋,便掏出了零零碎碎的钱,一角、两角是最多的,最大的一张是一元。

众人愣愣地看她。

她状似轻松的开口:“我割了猪草和野菜去养殖场那卖了,钱还是不太够,就把头发给卖了,现在已经有六元了。”

宁初夏抬头看着他们,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希冀的光芒:“我问了过,初中第一学期要交五元,等到开学前,我还能赚到钱的,以后休息的时候,我也会去想办法赚钱。”

“爸,妈,我想读书。”

桌上的纸币,还有她刚刚张开的手里,因为扯着草,用着镰刀,起的茧子和斑驳的印记,格外鲜明。

宁家人都已然明白了,去镇上“读书”是假,但也是为了“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