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这处文身的关系,他比以前更疯。
他趴在许知喃身上,胸膛贴着她的背,汗津津的,开口声音喑哑:“洗个澡?”
许知喃头发散乱砸背上:“肩上那里还不能碰水。”
“嗯,我给你洗。”
许知喃累的不行,一点儿都不想动了,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浴室里热气氤氲,蒸腾而上,化在顶灯周围。
林清野拿毛巾浸着水往她身上浇,很小心地避开她肩上的文身。
在热气下,许知喃皮肤都泛红,尤其刚刚文身完的那一块皮肤,泛红更加厉害,映衬得那一簇刺槐花更加栩栩如生。
林清野看了会儿,不做声,将浴巾往许知喃身上一裹,抱回到床上。
他过去把窗户关上,回到床上,将许知喃搂进怀里。
卧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许知喃感觉到后肩一烫,一个滚烫的温度贴在那处刺槐花上。
许知喃黑睫颤了颤。
听到他在她身后低声:“阿喃。”
“嗯?”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许知喃一顿,抿唇笑起来:“我也会的。”
《刺青说》这档节目播放量很不错,又因为七个刺青师都是素人,全程都没有互相之间太大的话题度,算是很平顺的结束了几期节目。
不过有一点让许知喃觉得很有意义,便是如今谈及刺青有很深偏见的人比从前要少多了。
***
过了九月便迎来了国庆假期。
但今年的国庆假期因为调休一共有8天的小长假,正好包括进了许知喃10月8号的26岁生日。
之前在林清野的首场演唱会他便保证过以后刺槐乐队每年都会举办一场音乐节,这次便非常凑巧的正好把时间安排在10月8号。
另外的场地申请需要时间,于是便索性办一场室内音乐节,地点就定在从前他们驻唱的酒吧――野。
酒吧老板二话不说便同意。
音乐节不收门票,只为了安全问题规定了酒吧客流量。
而许知喃则被安排在二楼最中央的一个包厢里,三面墙,另一边栏杆正对舞台,视野绝佳。
酒吧老板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还特地买了一个蛋糕给她送来。
当晚,刺槐乐队上台。
音乐节开始,气氛炸裂。
许知喃站在栏杆前,拿出手机录像。
整个酒吧除了她这儿是空的,其他地方都人头攒动,拥挤在一块儿。
大家高举着手臂或荧光棒挥舞,高呼“刺槐乐队”的名字。
震耳欲聋的。
酒吧里独有的强光照下来,镭射灯光刺得人甚至都睁不开眼。
光线不断打在林清野脸上,被切割得轮廓分明、明晦不清。
这种音乐节很随意,也不一定要唱自己的歌,随便唱,甚至还能现场点歌。
大家写在小纸条上,由服务生收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林清野抓阄来选歌,一共选择三首歌来唱。
他们到底从前在酒吧驻唱过这么久,大多数的歌都会唱也多会演奏,唱完抓阄的三首,原本点歌环节便结束了,但林清野却又从裤袋里抽出一张小纸条。
他坐在高脚椅上,一条腿曲起。
一手拿麦,一手打开纸条,手指修长骨感。
“最后一首点歌,《生日快乐歌》。”他靠近麦架,视线扫过纸条,低声道,“送给许知喃。”
台下安静片刻,然后爆发出极为振奋的尖叫,纷纷仰起头想找许知喃在哪。
林清野视线看向二楼,和许知喃对视上,又收回,轻笑了声,淡淡解释道:“点歌:林清野。”
许知喃不知道他们是重新特意练过这首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生日歌还是怎么,被林清野重新改编了,变成了另一种风格,但依旧很好听。
“祝你生日快乐”经他独特的嗓音出来,弯弯绕绕地飘进她心间。
最后成了一首大合唱的生日歌。
大家寻着林清野的视线也终于找到了在二路包厢处站着的许知喃,纷纷朝她晃动着手里的荧光棒。
从来没有这么多人陪她过过生日。
许知喃手指紧紧攥着栏杆,悄无声息地笑弯了眼。
大合唱结束,林清野倾身靠近话筒:“阿喃。”
他仰起头。
四目交触,隔着人山人海。
他笑着喊了声:“生日快乐!”
许知喃站在二楼,也跟着笑。
可生日歌的伴奏忽然一转,换了一种旋律。
许知喃小时候练过几年钢琴,听出来是《卡门》,现在这是一首由十四和季烟演奏的电吉他和电子琴版本的《卡门》。
林清野将话筒从麦架抽出来,站起身:“阿喃。”
他换了一种音色,娓娓道来般,像是要诉说什么。
许知喃心跳莫名加快。
她明知这个位置林清野听不到她的声音,但还是“嗯”了声。
光线落在他脸上,斑驳绚烂,散漫地勾起唇角,噙着些微妙的笑意,狭长的眼角微微上翘,像是种刻意的蛊惑。
他笑了笑,缓声说:“今天是你26岁的生日了,我也已经认识你10多年了。”
在他的话语中,台下也安静下来。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只喜欢你,十多年来,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人,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可以确定。”他下颌微抬,“我林清野只喜欢许知喃。”
“就像我背后的文身,我的骨血里都已经刻下了你的名字。”
“我知道,《刺青说》播出后大家都很好奇我身上的两处文身是在什么情况下纹的,其实两次都不是好的契机。”
“我年轻时候挺混蛋的,也许就是大家口中的所谓‘渣男’,自从我16岁喜欢你之后就费了点心计把你骗到手了,但却没有好好对你,背上‘阿喃’这两个名字是我当时一厢情愿的赎罪。”
“而那幅你的自画像是在我入狱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纹的,之前我说过这个,但从来没讲过其中原因,我那时候也很混蛋,本来是打算出狱后不再去找你,你不愿意,所以才有这幅图案,当时你纹完后就跟我说‘你得一辈子带着它,你不要想把我丢掉’。”
“现在我来找你履行当年的诺言了,我一辈子带着它,你也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许知喃心砰砰跳的极快。
林清野将肩上背着的吉他带拿下来,搁到高脚椅边,灯光落在他肩头,勾勒出极为优越的身材和线条。
“阿喃。”他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
正方形的,黑色丝绒盒子,很精致,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台下瞬间一片尖叫。
等那些尖叫声过了,林清野仰头看着她,一只手把玩着戒指盒,重新拿起话筒:“我知道我混蛋了挺多年的,你一直挺让着我的,但我以后会乖的。”
“我也可以乖的。”他又轻轻重复了遍,语气虔诚。
片刻后,林清野笑了笑,忽然单膝跪地,提了口气,又缓缓舒出来,声线放得平缓又坚定:“所以,你要不要嫁给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