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自以为聪明,带人去救太玄观,可是我们立刻就看出他是调虎离山。”梁江源冷哼一声:“麝月想乔装打扮从后门离开,那位陈少监也打扮成寻常模样,可是刺史府前后门都被我们盯着,麝月一离开刺史府,我们就知道了消息。”
钱光涵却抬起手,示意梁江源不要多说,看着潘维行,语重心长道:“潘大人,你是苏州刺史,如果能和老夫联手,一声号召,苏州必然从者如云。你是大唐的臣子,本不该效命于妖狐。”
“钱光涵,你起事造反,真的是为了大唐?”潘维行冷冷瞥了钱光涵一眼。
钱光涵镇定自若,笑道:“那是自然。”
“即使你们真的是匡扶大唐,可是你们这点实力,怎与大唐相抗?”潘维行此时也镇定下来,冷笑道:“难道靠刘宏巨手里的三千兵马,就能将大唐掀翻?”
钱光涵摇头道:“三千兵马,当然是杯水车薪,绝无可能铲除妖狐。”顿了顿,才道:“可是王母会众成千上万,他们要一个朗朗天地,自然会奋勇争先。”
潘维行皱起眉头,直视钱光涵:“你们真是王母会的人?”
“青州王母会从创立的第一天开始,就以铲除妖狐为己任。”钱光涵缓缓道:“潘大人自然不知,当年王母会在青州发展的热火朝天,这背后可是我们江南世家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潘维行神色骤变,骇然道:“难道.....!”
“不错。”钱光涵微笑道:“没有江南世家,也就不会存在王母会。”
潘维行手足冰凉,万想不到江南世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暗中筹划谋反。
“内库被盗,自然也是你们的手笔?”
钱光涵此刻精力烁烁,平静道:“内库不出事,麝月又如何肯来江南?”
“汪汤.....!”
“汪汤的家眷确实在王母会手中,却不在太湖。”事到如今,钱光涵也没有必要隐瞒:“他的家眷都在我们手中,为保家人性命,自然只能听从我们的吩咐。不过汪汤至死都只知道是被王母会胁迫,却不知道老夫也是王母会的人。”
胁迫汪汤,钱光涵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面,甚至都不可能让汪汤知道背后的真正指使是钱家。
“所以这次计划,你们是想一箭双雕。”潘维行长叹一声:“利用内库被盗引诱殿下前来江南,此外将这一切嫁祸给令狐玄,希望借朝廷之手剿灭太湖渔民。令狐玄手底下有数万人,船只数百搜,太湖又在江南腹地,你们要谋反,在江南能够对你们形成威胁的就是令狐玄,所以如果能借助朝廷的力量铲除太湖盗,自然是求之不得。”
卫泰然笑道:“大人的脑子依然很清楚。”
“乔胜功早被你们收买,演了一场好戏,就是配合汪汤将戏码唱足,坐实太湖盗是王母会。”潘维行平静道:“以你们钱家的财力,要收买乔胜功确实不难。”
卫泰然微笑道:“任何人都有弱点,要对付一个人,就从他的弱点下手。乔胜功好色如命,只是太湖那帮贱民又怎能出现国色佳人?只需要两个女人,就能让乔胜功跪倒。”
潘维行也不理会卫泰然,看着钱光涵道:“汪汤和乔胜功唱戏,我可以理解。可是董源为何会死?那晚的刺杀,自然也是你们一手上演的好戏,目的就是想栽赃董源。”
“栽赃董源其实不是最终的目的。”钱光涵叹息道:“董家是苏州第二大家族,财力雄厚,如果董家能够投靠我们,自然是如虎添翼。早在多年前,我们就派人暗中试探,但董源此人不识时务,断然拒绝,甚至还想着向官府禀报,只不过没有证据在手,不敢轻举妄动。此事过后,我们没有继续轻举妄动,可是董源却没有忘记此事,这两年忽然暗中调查王母会之事,半年前,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上老夫......!”
“所以他必须死。”潘维行不解道:“既然你半年前就已经察觉他怀疑到你,为何你们一直没有动手?”瞥了卫泰然和梁江源一眼,冷笑道:“苏州黑白两道都有你的人,你真要除掉董源,易如反掌。”
“要杀董源,当然比杀一只鸡还要简单。”钱光涵抚须道:“但董源毕竟是苏州第二大家族的族长,他身体很好,如果突然离奇死了,势必会引起风波。在这次计划之前,老夫不希望看到苏州出现任何变故。”
潘维行目光闪动,道:“而那天晚上设宴,到了下手的时机。”
“那名刺客当然不会杀死潘大人,不过老夫那晚可是为大人挡了一剑。”钱光涵云淡风轻,笑容慈和。
潘维行笑道:“那晚设宴,钱老太爷可是一箭三雕。”
“哦?”钱光涵道:“愿听高见!”
“刺客出现,你挺身而出,为本官挡剑,如此一来,会显得对朝廷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你是王母会的人,因此也可以取信于本官。”潘维行缓缓道:“其二,你刚好借此机会除掉董源这心头大患。最后,正好利用董源再次坐实令狐玄是王母会的苦海将军,钱老太爷,这一箭三雕的把戏确实高明。”
“不高明,不高明。”钱光涵摇头道:“本来这连环计证据确凿,完全可以证明太湖盗是王母会众,麝月到了江南,应该会筹划剿灭太湖盗,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被京都的那两个人看出了破绽。如果那两人和大人一样,认定太湖盗就是反贼,今日肯定又是一番局面了。钱大人,麝月如此迅速判断出老夫是幕后指使,自然是因为那两人向麝月进言,此番计划,老夫确实是想一箭双雕,一来引诱麝月到江南,二来借麝月之手除掉太湖盗,现在看来,其中一只雕已经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