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叹道:“所以从此以后,你将会成为东极天斋的敌人?”
“那倒不至于。”朱雀话一出口,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没有继续说下去,重新拿起筷子。
秦逍故意道:“澹台悬夜将罪名扣在你头上,你也说金乌那帮人会听从澹台悬夜的吩咐,既然如此,东极天斋自然以你为敌,为何说不至于?”
“你说的话比你吃的多。”朱雀淡淡道。
秦逍苦笑道:“仙姑,你应该明白,澹台悬夜既然掌握大权,肯定不会放过咱们。虽然咱们认识不久,但自此之后,只怕命运相同,都要被澹台悬夜置于死地。咱们坦诚相见,说句很现实的话,咱们联起手来,力量自然大一些,也许有机会诛灭澹台悬夜,如果真能如此,我能为国锄奸,你也可以为道尊报酬,对大家都有好处。”
朱雀看着秦逍,问道:“你自身难保,有什么实力与我合作?”
“仙姑言重了。”秦逍笑道:“仙姑如果真的对我很了解,就应该知道,我在东北还有一支兵马,那都是骁勇善战......!”
他话没说完,朱雀已经打断道:“我指的就是你的龙锐军。”
秦逍一怔。
“秦逍,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离开东北来趟这摊浑水。”朱雀缓缓道:“既然来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肯定不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探听别人的虚实,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回到东北。”
秦逍皱起眉头。
“你出关之后,虽小有波澜,但几乎是顺风顺水。”朱雀漂亮的眼眸盯着秦逍,唇角泛起一丝奇怪的笑意:“你是否觉得自己真的有过人之处?”
秦逍想了一下,终是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汪兴朝知道我背后有朝廷撑腰,一直都在忍耐,没有轻举妄动。而且他也想不到我出手会那般果断,所以才被我拿下了辽西,占了大便宜。”
朱雀的语气,已经表明她对东北的状况了若指掌,秦逍虽然奇怪她为何会如此关注东北的局势,但对方既然如此了解,自己倒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你明白就好。”朱雀道:“辽东军盘踞东北近百年,汪兴朝在大将军的位置上也坐了二十多年,谁若觉得他们很容易对付,那才是愚蠢透顶。汪兴朝不会怕你,他只是忌惮你背后的朝廷。”
秦逍微微点头,知道朱雀这是一针见血。
“可是你依靠的朝廷现在不存在了。”朱雀道:“京都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你以为汪兴朝一无所知?他暗中在京都广撒银钱,朝中许多官员都受过他的孝敬,他虽然远在东北,可是京都的情势他从没有忽略过。京都情况有变,他肯定已经起了疑心,一旦确定朝廷内乱,你觉得汪兴朝还会不会无动于衷?澹台悬夜虽然挟天子以令天下,但经过这次内乱,朝廷已经无力过问东北事务,汪兴朝对此一清二楚。”
“我明白你的意思,汪兴朝只要晓得禁军叛乱,就可能对龙锐军动手。”秦逍皱眉道。
朱雀道:“可能?你以为汪兴朝是优柔寡断之人?你领兵出关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成为他必除之而后快的对手。你杀了他的儿子,他更是要将你碎尸万段.....!”
秦逍身体一震,骇然变色。
他刺杀汪东骏之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连汪兴朝都只能判断而无实证,朱雀又怎会知晓?
“只要他确定朝廷无力过问东北事务,就一定会挑起战端。”朱雀淡淡道:“也许辽东军现在已经开拔,正向辽东进军也未可知。”
秦逍神色更是凝重。
虽然那边有顾白衣坐镇,但两军实力悬殊,真要在这个时候开战,对龙锐军自然是大大不利。
秦逍的策略本是要封住辽东军的商道,从商贸上打击对方,但这需要时间,如果持续三年五载,辽东军必将不攻而破,哪怕持续一年,也会对辽东军造成严重的打击。
不过京都之变却恰恰在这种时候发生,龙锐军在东北的布局还没有完全展开,此时直接与辽东军发生军事冲突,龙锐军的处境必将异常凶险。
“如果澹台悬夜定要置你于死地,根本不必自己动手。”朱雀道:“他只需要将你身在京都的消息传到汪兴朝的耳边,你和你的龙锐军便要大难临头。”
秦逍其实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进京的行踪异常隐秘。
汪兴朝对京都变故心存怀疑,可是如果知晓秦逍偷偷返京,必然会更加确定宫中有变,他的性情便是再谨慎,面对眼皮底下的龙锐军,哪怕不会完全确定京都出现大变,也很可能会出手。
秦逍知道龙锐军在东北的强势,不但触怒汪兴朝,也必然会让辽东军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心中怨恨,既然有了机会,那帮人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朱雀见秦逍面色凝重,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她本就美貌,笑起来却更是风情出众,轻声道:“秦将军,你既然想与我合作,自然要拿出应有的实力。如果你的龙锐军被辽东军吃了,敢问你还有什么实力与我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