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文官武将都是大惊失色,城防军那几名将领听得黄奎承认指使胡云带队袭击崔长恭,都是惊恐万分。
这些将领都是黄奎提拔起来,可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如今黄奎亲口承认了罪行,难逃重罪,这些将领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
几名将领此时终于醒悟过来,为何崔长恭要将几人召集到刺史府,道理很简单,刺史大人显然是担心一旦给黄奎定罪,城防军的将领们不甘就此前途尽毁,孤掷一注发起叛乱。
虽然城防军未必有胆量这么做,但刺史大人显然是以防万一。
朱丹阳却已经站起身,向众人道:“酒菜很快就送上来,大家用完晚饭,各自回去。”却也不多废话,缓步向门外走去,崔长恭立刻上前搀扶,两人一同离开。
邱翼却是走上前,向那几名城防军将领道:“几位用过饭后,先不要急着走,回头刺史大人还有吩咐。”
几名将领顿时都显出不安之色。
邱翼这才一挥手,厅中的甲士们井然有序撤下,邱翼这才走到瘫软在地的黄奎身边,轻声道:“黄大人,刺史大人有话要单独与你说,我扶你过去。”不等黄奎答应,已经拽住黄奎手臂将他拉起来。
朱丹阳在崔长恭的搀扶下,到了刺史府西院的一间屋内。
屋里点着灯火,秦逍此刻正坐在桌边,桌上有酒有菜,秦逍独自一人正在小酌,见到崔长恭扶着朱丹阳进来,秦逍立马起身,拱了拱手,朱丹阳却是含笑摆手道:“不必如此,你尽管饮酒,府中美酒多得是,你放量畅饮。”
崔长恭扶着朱丹阳坐下,这才向秦逍点头道:“他已经承认了。”
“如此甚好。”秦逍松了口气,道:“我还担心他咬死不松口,若不承认,事情还真有些麻烦。”
“他本来不准备松口,不过那太监一出现,他的防线彻底崩溃,当众承认了是他指使胡云带队袭击。”崔长恭站在朱丹阳身边,冷笑道:“仅此一条,就已经是死罪了。”
秦逍道:“他见到孙皓,只以为孙皓将一切都招供了。黄奎肯定不相信孙皓能咬死什么都不说,他只以为孙皓会招供一切,而且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所以为求生路,他只能将一切都往孙皓身上推,咬死孙皓是主谋。在他看来,如果只是从犯,未必不能保住性命。”见朱丹阳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忙道:“老大人,你刚刚好转,尚未恢复,不能太过劳累,还是先歇息一下。”
朱丹阳摇头道:“无妨,老夫可不是纸糊的身体。”问道:“那位仙姑......?”
“她在里屋。”秦逍向内室指了指,轻声道:“她消耗不少体力,十分疲累,所以我让她好好睡一晚。”
朱丹阳关切道:“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就是有些疲累,老大人不必担心。”
朱丹阳这才宽心道:“如果不是仙姑出手相助,老夫现在已经在阎王殿了。仙姑的救命之恩,老夫是绝不会忘。”抬手抚须笑道:“爵爷是大吉之人,连我们也跟着沾光。如果不是你,长恭现在已经身首异处,老夫也只是一具尸体。你潜入长史府想要搜寻证据,谁成想竟然揪出孙皓这条大鱼,这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黄奎让月娥在大人酒中下毒,派胡云袭击崔统领,这两件事情虽然都是他在背后指使,但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所为。”秦逍道:“他如果咬死不松口,还真不好直接给他定罪。我寻思着他在背后谋划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人策划,最可能的就是私下与人有书信往来,找到书信就有痕迹。我潜入他的书房,竟然发现孙皓躲在里面,幽州长史的书房待着一名太监,这就是怪事。”
崔长恭道:“那狗太监除了供出自己的名字,竟然死不松口,幸亏黄奎是个软骨头,见到孙皓便撑不住。”
正在此时,就听邱翼在外面道:“大人,已经将他带到屋里了。”
朱丹阳起身道:“老夫过去问明背后到底是什么名堂,爵爷,你......!”
“老大人千万不要再叫晚辈爵爷。”秦逍起身道:“你们都是前辈,大家同属一脉,这样称呼晚辈实在当不起。以前在西陵的时候,大伙儿都叫我逍子,老大人和崔统领这样叫我就好。”
“逍子?”朱丹阳笑道:“这个叫起来很亲切,咱们都是武人出身,就没那么些个拘束。”
“老大人,不知我能否一同过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