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富最近是沉霄不理、夏夏不爱,平白多出一大堆空闲的时间,于是为了打发时间,就让管家给他找些书来看,也不知道管家是不是故意的,给他找了一堆亲子书籍,还大多数都是讲早恋的。
书里的例子相当极端,看得裴京富心惊胆跳的,连续三个晚上都做恶梦,不是梦见裴夏郁郁寡欢远走他乡,就是梦见霍沉霄要和他断绝关系,简直是苦不堪言。
裴夏将他近来的憔悴看在眼里,其实也是心疼得不行,然而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妥协,那就太对不起在外面等她的霍沉霄了,于是只能狠下心,继续冷着爷爷。
在一家子别别扭扭过日子的时候,期末考试如约而至,裴夏在霍沉霄和秦有书等人的帮助下,勉强低空飞过,虽然成绩还是不理想,但也算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了。
考完试就要放寒假了,白天不用上课,就意味着没办法出来见霍沉霄了,她心情顿时有些不好:“爷爷最近看起来也快妥协了,你再等两天,我一定接你回去。”
“嗯。”霍沉霄含笑看着她。
裴夏犹豫一瞬:“在他妥协之前,如果我有空的话,也会来找你的。”
“好。”霍沉霄依然答应。
裴夏叹了声气:“怎么一想到要和你分开,我心情就不怎么好呢。”
霍沉霄脸上的笑意更浓,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开口:“你如果嫌家里闷,可以找个地方去玩几天。”
“我怎么会嫌……”裴夏话说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
霍沉霄将她脸颊一侧的头发抚到她耳后,含笑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出来的话,也可以不出来。”
“……可如果被爷爷发现了怎么办,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裴夏心动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霍沉霄顿了一下:“也是,那就安分在家待着吧,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带你出去玩。”
“……哦。”裴夏撇了撇嘴,接到司机的电话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霍沉霄,转身往校外走去。
因为和霍沉霄分开,一直到家里她都显得闷闷不乐,看到爷爷后像往常一样点了点头,刚要回卧室,就听到对方问:“你们学校放假了?”
“嗯。”对于他的没话找话,裴夏淡定的回应一声。
裴京富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发虚:“就、就你自己回来?”
裴夏眼角一动。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路上遇到你霄叔叔了没?”裴京富假模假样的开口,“虽然我很生他的气,但想想他一个人在外面也挺可怜的,实在不行就让他回来……”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裴夏语气毫无起伏的说完,转身便回房间了。
裴京富噎了一下,半晌不满的嘟囔:“知道你们分手了,我也没说别的啊……”他说完又有些委屈,忍不住去找管家评理,把这事跟管家说完后抱怨,“你说她是不是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亲爷爷呢!”
“……先生,您逼小小姐分手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跟她聊少爷呢,这跟往她心口上插刀有什么区别?”管家一阵无语。
裴京富沉默一瞬:“这么说还是我错了?”
“您觉得呢?”管家反问。
裴京富顿时有些焦躁:“那我该怎么办?沉霄不接我电话,我派去叫他的人他也不理,看起来真的要和我断绝关系了。”
“这不是您想要的吗?”管家嘟囔一句。
裴京富吹胡子瞪眼:“这怎么就是我想要的了?!”
“行行行,这不是您想要的,我就不明白了,您干嘛一定要这么固执呢,”管家深深叹了声气,“现在的问题是,您让他们分开了,那结果如您所愿了吗?”
裴京富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您让他们分手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他们做一辈子的亲人,然而现在的结果是,他们两个谁也不理谁,大有这辈子都不再联系的意思,少爷更是要和裴家撇清干系,两个人不仅不是亲人,还很可能成为怨恨对方的仇人。”管家苦口婆心。
裴京富不懂了:“他们要怨就怨我好了,怎么还能成为对方的仇人?”
“还不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怨您,只能把恨意倾注到对方身上。”管家说得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听起来相当认真。
裴京富不说话了,许久之后才疲惫的叹了声气:“算了,你走吧,我休息一会儿。”
刚被叫来的管家:“……”
这边裴夏回到房间后,便开始跟霍沉霄视频,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霍沉霄看着镜头里她沉静的睡颜,整个人都跟着柔和起来。
这天起两个人就全靠视频联系了,天气越来越冷,裴夏最怕冷,于是整天缩在家里不出门。她越是不出去,裴京富就越觉得她和霍沉霄彻底吹了,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他却开心不起来,有种万事都在脱离掌控的感觉。
寒假里最重要的节日便是春节,天寒地冻间家里挂上了红灯笼,年味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原本是裴家找回孙女后的第一个新年,按理说该办得特别喜庆才对,然而家里少了重要的一份子,叫人很难喜庆得起来。
裴京富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红丝带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去找裴夏了。
他到裴夏卧室门口的时候,裴夏正在跟霍沉霄视频,听到他的声音后赶紧挂掉电话,和霍沉霄说了一声后才匆匆跑去开门:“爷爷。”
“忙什么呢,这么久才来开门。”裴京富蹙眉往屋里走,语气却不见任何怪罪的意思。
裴夏讪笑一声:“刚才新下了个小游戏,玩得正开心,有点没听到您敲门。”
“……玩游戏啊。”一听到她在玩游戏,裴京富心情更沉重了。这都能有心情玩游戏了,不会是真要和沉霄分手了吧,那孩子心眼实,万一想不开了怎么办。
裴夏敷衍的点了点头:“爷爷你找我有事吗?”
“那个……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裴京富再开口,多了一分小心。
裴夏听出他语气不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眨了眨眼睛开口:“就在家过啊,我又没什么朋友,不在家还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