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再往后就全是如何改善环境卫生的建议了，多开窗多通风之类。/p

p这种通知书几乎每隔一个月就能发下来一张，真在校园里爆发的概率千万分之一都不到，往往隔好几届也不一定能碰到一趟。/p

p孟国伟起初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想着回头让课代表在班里下发，通知到就行。/p

p然而周远一番话，让他不得不正式面对这份防范通知。/p

p周远看完，完全能体会到现在孟国伟紧张的心情，他很快缓过神安慰道：“老孟，别紧张，现在这个情况暂/p

p时还不能妄下定论，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普通感冒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p

p孟国伟抬手，扶着办公桌：“你说得也对，希望是这样。”/p

p周远继续安慰：“东省跟我们隔着两千多公里，感染源传播速度不会那么快。”/p

p下节就是孟国伟的课。/p

p上课铃响，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教案往七班走，结果刚放下课本，就看到两位戴口罩上课的同学。孟国伟挪开眼，强装镇定：“我们把课本翻到第68页，昨天讲到……”/p

p“咳。”/p

p这声出自他最得意的学生，“邵湛”同学。/p

p孟国伟深吸一口气：“讲到这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p

p“……咳。”/p

p这声出自他最头痛的学生，“许盛”同学。/p

p许盛课前已经和邵湛商量好了，咳三声就算完成任务。自己挑好时间咳，尽量错开。/p

p于是孟国伟这堂课上得万分焦虑，他中途停下说：“许盛。”/p

p邵湛抬眼。/p

p“你把窗开大点，”孟国伟停下指指窗，“班里粉尘大，通通风。”/p

p邵湛把手机扔回桌肚里，起身开窗。/p

p孟国伟这才感觉呼吸畅通了些。/p

p这些天下来，许盛已经养成上课记笔记的习惯，毕竟什么事都不能干，干坐着也无聊，还不如抄笔记有意思。/p

p他用的一直都是邵湛的课本，如果有哪位同学来借书看，他们会发现学神的课堂笔记上的字迹突然潦草，潦草到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地步。/p

p许盛写到一半，察觉到邵湛的目光：“怎么了？”/p

p“没什么。”邵湛想说你这字帖练到哪儿去了，最后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任由他在自己课本上乱涂乱画。/p

p补习是不可能有用的。/p

p练字也不可能。/p

p孟国伟这堂课上得胆战心惊，顾主任的通知书他本来打算课上发，但他心思细，担心现在发下去会给这两位戴口罩的带来心理压力，引发不必要的恐慌。/p

p于是他回到办公室之后，沉思许久，拦住一位来办公室叫错题本准备回班的同学：“你去七班，把邵湛和许盛两个人喊过来。”/p

p许盛去的时候压根猜不到老孟叫他俩是想干什么。/p

p倒是邵湛起身时说了一句：“你咳得太用力了。”/p

p咳成这样，能不被被叫过去问几句吗。/p

p许盛跟在邵湛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戴着口罩走在高二年级组过道里吸引不少目光，有同学甚至走远了还在回头张望。/p

p湛无不盛话题楼再添新料。/p

p办公室里。/p

p许盛和邵湛刚坐下，孟国伟就递过来两杯热水：“听说你们两个，身体状况有些问题？”/p

p许盛接过热水，琢磨着说：“还行，是不太舒服。”/p

p也不说哪里不舒服，装病的诀窍就是得含糊。/p

p孟国伟：“最近……是不是……很容易累？”/p

p许盛的手绕到邵湛身后，在他身侧轻掐了一下。/p

p邵湛说：“是有点。”/p

p孟国伟：“四肢乏力？”/p

p许盛为了装病，什么都能认：“没错。”/p

p孟国伟每说一句话就停顿一秒，他揪着心，又问出一句：“或许，偶尔还会感觉头疼脑热？”/p

p许盛在心里盘算，头疼脑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p

p能认。/p

p最后他说：“是的。”/p

p两人不知道的是，孟国伟的世界仿佛已经被雷劈得分崩离析，这位执教多年，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都能冷静处置的优秀教师脑内天雷滚滚。/p

p孟国伟心想：完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