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瀑听她一口一个本教,心中生疑。齐东明嘿嘿笑道:“你这浪蹄子自以为找了个厉害帮手,你有告诉他你是什么人么?你道他知道了你的身份还会帮你么?”
杨天瀑疑窦大起,心中却暗自说道:“她是善良美丽的仙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我只需要护得她周全,让她平安便是了。”想罢坚定的看了何惊霓一眼。
何惊霓不敢对视他灼灼的目光,只低声道:“你放开我吧。魔教不是好地方,和里面的人打交道,你会吃亏的。”
杨天瀑只道她是担心自己今日阻了这两人,日后魔教疯狂报复。不由心中一喜,暗道:“原来她没有恼我,反而关心我,为我考虑。”
于是摇了摇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本是我的恩人,到现在还在担心我。除了师傅,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抛下你不管?”
何惊霓见他言语切切,眼光柔和,心里甜丝丝的,突然想起一事,满心甜蜜瞬间化为了无奈,只摇头不止。
齐东明瞧的不耐,喝道:“小子,我是为你好,省得你中了这妖女的迷魂术。哼,她自己不敢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她就是当今魔教教主萧玉衡的亲妹妹,魔教第三十四代圣女!”
杨天瀑闻言一滞,低头看向何惊霓,却见她美目盈盈,扑簌簌的落下泪来。只不住摇头道:“你走吧,走吧。”
杨天瀑顿时慌了,心中大痛,想要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却又不敢。那边齐东明的声音依然未停:“她是魔教的首脑人物,双手沾满鲜血,你小子今天被她利用,哪日他说不定反过来杀了你灭口。”他见二人似乎嫌隙已生,越说越是得意,心道只要气走着浑小子,今日便可擒住何惊霓,他日作为人质,也好防备该死的萧婆娘日后报复:“我们先前说过,此乃本教家事。你是外人,本不该多管闲事。现下我们也没空跟你纠缠,要命的自己快滚!”心中却道,若不是你这混小子多管闲事,那棺材只怕早已被我们在长白天火里溶了。如今被你横插一刀,将那姓萧的婆娘放了出来,给我们惹上这天大的麻烦,如何能放过你。待的日后再慢慢修理你不迟!
魔教行事,但为求达到目的,其间不择手段。故而齐东明也不担心对付不了杨天瀑。况且他观杨天瀑剑法通神,虽瞧不出是哪一门哪一派,但是浩然博大,正气凛然,显然处于名门正派。现今正魔相斗正激,正派人士一提到魔教之人,无不咬牙切齿愤懑不平。杨天瀑如今知晓了何惊霓身份,定然不会再相助于她。
何惊霓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她见杨天瀑满脸疑惑,不信的神色,知道自己如若开口否认,加上自己自小修习的并非魔功,而恰恰是峨嵋剑法,定然可以骗过杨天瀑,令他相助自己度过难关。然而话到嘴边,眼前却化成他适才关切和坚定的目光,心中怦怦直跳,竟是不欲骗他,只把眼神移到别处,心中暗下决定,一等他抛下自己,马上召回仙剑自刭便了,也省得日后遭受魔教三煞的羞辱。
她却哪里知道,杨天瀑自小只专心修道练剑,而他所在的昆仑其实早在千年前就已销声匿迹,至今不过一脉单传,属于隐世修行的一脉。这类人不参加江湖的是非恩怨,心中也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此刻杨天瀑疑惑,只是惊讶于何惊霓身为魔教圣女,一身功力却清绝高雅,绝非魔功那般霸道邪气,却与她的身份乃至于正邪纠纷毫无关系了。
杨天瀑想了片刻,怎么也想不通这点,他生性洒脱,想不通之事也就懒得费神去想,心道自己不如一会儿问她便了。此刻何惊霓正暗下决心要自刎,头早垂下转到一边,秀发抚过白玉般的长颈,直教杨天瀑看的沉醉,张口便道:“我助你护你,只因你与我有恩,又关心我,对我好,这与你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了。我管你魔教圣女也好,名门高徒也罢,都一样会帮你到底的!”他生平见事不多,说出这一番话,已然是绞尽脑汁,只不过刚刚心中时时刻刻只惦念着何惊霓,故而本该回答齐东明的一句话,竟冲着何惊霓说了。此刻突的醒悟过来,一想自己方才所言未免太过露骨不堪,大失君子之礼,只觉脸上一热,忙转过头去。何惊霓本准备一死,蓦然间听到这样一段温情的话,大是出乎意外,一时心中甜蜜,只觉一股暖流激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