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忽高忽低,于曲中时时迸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高音,柳冰青听得老大不习惯,见夏小瑜随着笛声闭眼,耳根微微颤动,向左侧不停转着,转出一定度数后,似乎转得角度过大了,于是侧身缓缓回调,一曲吹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终究微不可闻,而夏小瑜转动幅度也渐渐变小,放下笛子之时,身子早已面向东南侧站定:“师姐,那边声音传播不畅,似乎有古怪。”
柳冰青奇道:“峨嵋八大流派之中,唯有天音流精通音律法门,这曲子是定沉水师伯传你的么?”
夏小瑜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那股承影曾叮嘱自己,莫将他传授自己音律术法之事告知他人,以免惹来麻烦。此刻自己身陷囫囵,情形危机之下便用了出来,却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师姐询问,自己该当如何回答才好?
柳冰青见他面有难色,眼光闪闪,心中疑窦大起,伸手扳过夏小瑜双肩,双眼直视过去,冷冷道:“小瑜,峨嵋门规,未经师长允许偷学其他流派法术可是大罪!”
夏小瑜心中慌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去偷学了天音流的法术了,忙摆手否认道:“不是的,师姐!小瑜没有偷学。”
柳冰青松了口气,放开夏小瑜双肩,问道:“那你且说说,这般探寻机关的高明曲子,你是从何学来?”
夏小瑜支吾半晌,心道:“柳师姐表面冷冷的,但是待人待我却是打心眼里好,我又何必瞒着她?还是跟她说了吧,说不定师姐知道那位顾大哥是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于是从顾承影帮他打跑孙钱二人说起,一直说到一年整时顾承影没再来过。
柳冰青听得眉头大起,待夏小瑜说完了,问道:“你说那人自始自终未曾告诉你他的来历么?”
夏小瑜点头称是,柳冰青奇道:“这倒奇了,哪有人传授法术,却不告诉弟子出自何门的?”夏小瑜道:“我跟二师兄说顾大哥的时候,他好像很烦的样子,原来柳师姐你也不知道。”
柳冰青摇头,面显厌烦之色:“你大师兄扰得我不胜其烦,又哪儿会有心思去了解耀日的事情?”
夏小瑜暗道:“我来峨嵋一年了,也从没见过大师兄的模样,只听二师兄说他修为高深。他喜欢柳师姐很久,我却是上山就知道了,怎么柳师姐会如此讨厌他呢?”于是忍不住道:“柳师姐,大师兄平时怎么样?”
柳冰青皱眉冷冷道:“他仗着自己修为高,总没把人放在眼里,我柳冰青不屑于与这样的人为伍。”
夏小瑜听她说自己大师兄部将别人放在眼里,心中惊讶,正想再问,柳冰青摇头道:“不要多提这个人,你发现的机关是在那里么?”说着仟手一指:“去看看吧。”
夏小瑜只得点头应了,手持碧波剑走到正东南的铁壁处,上下观察片刻,灵气灌注于左手碧波剑中,挣的一声刺了出去。那铁壁果然不堪一击,哗啦一声裂将开一个巨大的裂口,露出一只狮子头造型的机关来。夏小瑜伸手摸索片刻,在狮子口中摸到一处拉环。陡然柳冰青喝道:“不可!”只是出声已晚,夏小瑜刚好将那拉环拉出,听了柳冰青的警告,心中慌乱之下,连忙又将那拉环往狮子口中塞回去。
柳冰青乐了,扑哧一笑,道:“罢了罢了,机关都已开了,哪里还能关得上?你过来吧。”
夏小瑜回过神来,脸上发热,陡然顶上铁壁哗啦啦四散旋开了去,露出来一个黝黑的洞穴。夏小瑜抬头张望,那洞中哗啦作响,陡然一股巨大的水流直泻下来,形成一股水柱直向夏小瑜冲刷过来。夏小瑜侧身让开,那水柱轰的一声砸在地面铁壁上,饶是以九天玄铁混合绝地钨钢的韧性,竟也生生被这水柱砸开一个大洞。
夏小瑜出了一身冷汗,那水柱哗啦呼拉仿佛在地下冲动,顷刻间便又从一侧的铁壁冲出,横着砸向夏小瑜。夏小瑜本能双脚在后方铁壁上一蹬,借力跳出数尺,那水柱哗的从脚后冲过,轰隆作响,顿时又将另一侧铁壁砸开了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