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祝你成功了。”孟岚拍拍他的肩膀,突然眼睛一动,“我觉得你的鱼漂好像动了”
然后猛然提了他的杆。
秦凤瞬间炸了“第几次了我不要你觉得,妈的三根杆还不够你提,还来演我”
“我错了,别介意,你说钓鱼是修身养性的啊”
“我养不了,今天我就要让你去水下看看到底有没有雨”秦凤怒火中烧,就要请她下水。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救场“孟老大,秦头儿,那个周家家主来了。”
于是秦凤恨恨地放下鱼杆,后悔死邀请她一起来钓鱼,并且准备回头就上网挂她,让她被广大钓友喷死。
周勰的确在看到秦凤那一瞬间,就相信不是友人透露的消息。
秦凤是谁啊,当今的南朝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无数人想求见一面而不可得,不仅仅是因为他可造出能航于海上的大船,还因为他与北方大量的商会关系紧密,吴兴沈家有大半的货物能拿到,都是因为这位秦先生的点头。
沈家之所以在南方风头无两,靠的不就是北方的无数货物么
周家无数次想要在海贸中分一杯羹,奈何没有人脉,连艘海船都买不到,更何谈海贸呢
一时间,周勰连得体的微笑都准备好了。
“吴兴周勰,见过秦先生。”这位周家家主礼貌地拱手,然后又看到孟岚那比牡丹还要动人的模样,心中却是一动,但在接下来看到秦凤礼貌地站在孟岚身后时,脸上的心动瞬间变成慎重,向秦凤迟疑地道,“这位是”
“孟岚,渤海公坐下一位无名之辈罢了。”孟岚礼貌地请周勰入坐,“今日约见,也是吾想见见平西将军后辈。”
一提到自己的祖父周处,周勰本能地挺了挺胸膛,面上便带上骄傲之色。
两人一起追忆了这位传奇人物,气氛便非常和谐了,孟岚这才打开话题“不知您觉得北地如何”
北地是什么样,谁不知道话虽如此,周勰还是谨慎地吹捧了一番渤海公。
“那,君可愿添为渤海公坐下”孟岚直接了当地问。
周勰一僵,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招揽方式,一时竟然不知该不该拒绝。
“北方之势,君自是知晓的,”孟岚微笑道,“君谨记父仇,但周家并非你一人之周家,你还有伯父胆小贪财,偏又有几分薄名,若他阻止,你如何能起事父仇,又可日可报”
历史上,周勰在吴地起事,却被伯父拆了台,死在任上,他那位伯父成了家主,却在王敦和晋帝之间首尾两端,整个周家因此尽被族诛。
周勰面色一沉,孟岚说的,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当年周处打拼一生,才有周氏兴旺,君尚且年轻,便不想再造周家兴盛么”孟岚仔细研究过周勰,当然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用身家性命的拼搏,不还是为了家族么
周勰沉思数息,终于抬头看她“吾周氏可得何物”
孟岚悠然地放下茶杯,气定神闲道“可为吾下属。”
周勰神色一动,看向秦凤,仿佛在问这位到底是谁
“她啊,”秦凤思考了一下,才道,“广州的静深姑娘,就是她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最受渤海公信重的四人之一。”
静深,那个扶持广州王机,把广州那偏僻之地经营成繁华之城的神人。
周勰神色瞬变,面色变幻数息后,终是努力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唇角,恭敬地起身拱手拜道“周勰,见过上官。”
静深微笑着点头“我这次亲来南方,是想联络你,暂时不要妄动,待得需要之时,再里应外合。”
周勰大喜过望,这可比去豫州找个流民队伍靠谱千万倍,这年头在家里居然也能有那么大的兔子撞来,定是父亲在天有灵了,便立刻和孟岚细细讨论在南方起事的细节。
看他们说得热闹,秦凤坐到一边船头,轻松惬意地甩起了钓杆。
旁边又有人坐过来,一拿起了钓杆。
秦凤问“你是”
“孟姑娘的手下,徐馥。”那人笑道。
秦凤疑惑肝娘多久发展的下线“当她手下,辛苦了啊。多久了”
徐馥悠然地甩出鱼饵“不辛苦,都是吾应该做的认识将将一日,然能为孟姑娘驱策,是吾等有幸也。”
“你们不是素来嫌弃女子么”秦凤好奇问。
“胡言,天生万物,阴阳两仪相济,吾岂会嫌弃”徐馥立刻撇清。
现局势强弱渐渐明,又有崔家兄妹珠玉在前,先前在上党弱小时未能投奔的人无不捶胸顿足,南北无数寒门士族,想投奔北方,都还没有门路呢。
如今能被北方的大人物看上,别说女子,便是只猴子在任也没所谓,谁还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