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无险可守,却已经被经营的富庶强盛,只要宇文鲜卑与他大军合力,哪怕打不下渤海郡,光是掠劫他的新港,便可让他们损失惨重。
若再用骑兵的速度优势,长期骚扰渤海治下,更能让他们疲于应付要是段部没有和他闹翻,他早就如此做了。
可惜
一想到自己失去的最大助臂,王浚简直对渤海郡恨得咬牙切齿。
思及此,他安抚了治下,将说宇文部与渤海勾结的属下一番大骂。
又表示这危急时刻,谁敢危言耸听,就重罪论处。
这样的一下,他治下便没有敢出声了。
同时,他又派人给宇文部送去大量珍宝,再用自己立的那位皇太子的名义,表示非常满意宇文部对我朝的忠诚,加封他为辽西郡公,表示此事过后,段部鲜卑的领地就是将归宇文鲜卑所有,请你立刻带五万大军南下,助我平叛逆贼段部与渤海之寇。
很快,在远在关外的宇文部很快见到使者,收到了珍宝,也收到了加封。
身高八尺,体态威猛的宇文逊昵延情切地接待了王浚的使者,一番款待后,写了一封吹捧王浚品德威仪、以及这就带手下儿郎来帮您战斗,死不旋蹱的回信,让使者带回去。
他看着使者远去的背影,又看着使者带来的几箱珍宝。
箱中是上好的珠玉白璧、珊瑚锦绣,还有黄金等物。
这些东西都若是拿去晋地,可以买得大量米粮铁器,珠玉也是草原姑娘喜欢的配饰品,但是
算了算了。
这位鲜卑首领从酒坛边起身,大声道“儿郎们,要出征了”
没人理他。
旁边的那些别部首领们,正在为出兵人数吵得面红耳赤,若不是他在,定会抽刀打起来。
按草原的规矩,每次出征,哪家出的人多,便能抢得多,抢回来的东西就是出征的酬劳。
但这一次,对方的酬劳提前结算过来,那酬劳之丰之盛,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没见过的多。
多到他在面对那个让他背信弃义的使者时,根本维持不住凶恶的表情。
所以,这些东西,会被提前分发给愿意出人出力的各部。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
他的儿郎们正聚集在上党特产的浓酒边,拿着酒馕,围在一堆,每人一口品尝酒水,哪个人多喝了一口,旁边人便会抢过酒馕,将那人一番暴揍。
帆布卷边,一群健壮的草原女正在那摸来摸去,爱不释手,不时扯来扯去,这扯不破的硬布,让她们眼神越发灼热。
小孩们围在糖箱边上,像一群小马驹,被看守的族人吼走了,过一会又聚拢过来。
宇文逊昵延看着那堆得比毡帐都高的财物,无奈地灌了一口渤海郡送来的“烧酒”。
那辛辣的滋味透彻心肺,僵冷的四肢感觉到暖烘在这冰冷的北地里,简直苍天赐予的神物,根本不是那些软飘飘的米酒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又想起那位肖姑娘的劝说。
上党一统北方,是大势,拓拔部与段部都已经抓住了机会,他宇文家岂能落于人后。
如今的情形,幽州已是上党的掌中之物,没有强夺,只是怕损失太多罢了。
以上党之势,席卷北方,再顺势南下,重造神州,不过须臾之间尔。
若不抓住机会,便要落于诸部之后,迟早被他部吞灭。
王浚,就是他们宇文家的机会。
对不住了
他重重一叹,挺起那仿佛被三倍重力压弯的脊梁。
随后,举起酒馕,对着南方,遥遥一敬,将清澈的酒水倒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