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平说白了就是抄诗打脸,他侧身避过雪衣的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刚才写的诗揉成一团塞入袖中,对着周围拱手笑道:“热闹见识过了,酒也喝了个尽兴,时候不早,在下先告辞。”
语罢对钱通等人招呼了一声,留下酒钱,不顾那些想与他讨论诗词的文人的挽留,自顾自出了楼。
谢玉之见状,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沈妙平正靠在门边等他,手里拿着一包在路边买的山楂糕,吃了小半,见他出来,笑眯眯的递了过去:“吃不吃?”
谢玉之不接,把手背在身后,故意板着脸看他:“你好大的胆子,敢背着我来这种地方,不怕我收拾你么?”
沈妙平压根不慌,他又没睡女人:“我不过听闻楼名声在外,好奇罢了,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没什么稀奇的,以后不来就是。”
沈妙平三两下把糕点吃完,拍拍手想离开,谢玉之却拽住了他的领子不让走,抿着唇不悦道:“你还给那个青楼女子写了诗。”
沈妙平耍无赖:“写了又怎么样?”
谢玉之黑黝黝的眼睛瞪着他,竟然看出来几分委屈:“你给别的女人写诗,还问我怎么样?”
“谁说我是给她写的了。”
酒意上头,沈妙平有些醉醺醺的,他从袖子里抽出那张被揉皱的纸,然后摊开,指着最后一句道:“看见了没,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沈妙平说着捏了捏谢玉之的脸,笑的痞气,调戏道:“小美人,你知道我这一句怎么写出来的吗?”
谢玉之冷若冰霜,不说话,耳朵却悄悄红了。
“我逛青楼逛的心惊胆战,左顾右盼,一回头,看见你坐在犄角旮旯里面,就想出来这句了。”
“……”
沈妙平说完打了个哈欠,搭住谢玉之的肩膀:“走,困了,回家睡觉。”
谢玉之不动。
沈妙平“啧”了一声:“怕什么,咱俩合法的。”
谢玉之有些无语,伸手扶住他:“你喝醉了。”
马蹄声渐近,亲卫将马车赶了过来,鞭梢在空中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响,待停稳后,谢玉之上车,伸手抓住沈妙平的臂膀一把将人拉了上去。
车厢内置有软榻,沈妙平俨然已经把那当了床,躺在上面枕着谢玉之的腿开始沉沉睡去,侧脸好看的不可思议,谢玉之不由得笑了笑,修长的手把玩着他腰间的水晶佩,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沈妙平。”
“嗯……嗯?”
谢玉之认真的端详他,身上有一种微苦的中药香,身形微倾,凑近他问道:“你在楼说的话是真的吗?”
沈妙平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的点头:“恩,是真的。”
谢玉之似笑非笑,又问:“那你记得你说了什么话吗?”
沈妙平总算清明了一些,拍着胸口保证道:“我对二爷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旁人在我眼中便如清风尘埃般微不足道,就算生的再漂亮我心中也只有二爷一人。”
“好,”谢玉之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回答,
“那你能告诉我,从柳振虎那儿赢来的七千贯钱你打算怎么花吗?”
沈妙平闻言顿时陷入沉默,谢玉之不会想让自己上交私房钱吧?这可不得行,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傻子让自己骗。
默默翻了个身,沈妙平伸手抱住谢玉之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一派纯良,低声道:“攒着,等以后我们老了,给你买糖吃~”
谢玉之似乎是想笑,又忍住了,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老了还能吃糖吗?”
“没事,咱们买别的也成,桂花糕、米酥都挺好吃的。”
谢玉之还欲再说,沈妙平却不想听了,伸手扣住他的后脑,送上一个带着酒意的吻,不顾对方轻微的挣扎,撬开唇舌直接入侵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