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挖出来的吗”
裴然从小到大除了泡妞这件事,智商从来没真正在线过,他从曲砚手里接过晶核,心里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挺开心,就好像自己发愁了许久的一件难事,忽然有人替你办了一样。
曲砚笑着点头,刀尖仍在空气中,划着圈。
裴然把晶核揣进裤兜“现在有两个了,攒够十个我们就离开,走,先去车上待着。”
他眉开眼笑,本就好看的脸清俊更甚,心中默默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忽悠曲砚继续帮自己挖晶核,并十分殷勤的搭着他的肩,一起挤进了后座。
“饿不饿,来来来,吃东西。”
裴然从物资箱翻出一袋日期尚近的红枣糕,然后撕开包装塞给曲砚,又开了一盒牛奶给他“多喝点,长个子。”
他极细致,连吸管都帮忙插好了,像一个长辈,在照顾自家孩子。
曲砚望着他,没动“你不吃”
裴然道“你吃你的,我生活作息颠倒,饿的时间跟正常人不一样。”
曲砚闻言,也就没再问了,自己吃自己的,红枣糕吃完了,牛奶却一口没动。
裴然见状又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不喜欢喝牛奶吗,那喝水吧。”
不是不喜欢喝,只是想起以前上学有人把墨水灌进牛奶盒,强迫性往自己嘴里灌,就胃口全无。
曲砚接过矿泉水,他的手很瘦,很白,将蓝色的瓶盖一点点拧开,露出一截好看的腕骨,指尖骨感且修长。
裴然不是手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就入了神,他见曲砚喝完水,没忍住轻轻握住了他的腕子,是和预想中无差别的瘦弱纤细,指腹忍不住,在上面来回摩挲。
这个动作带了那么些的意味,曲砚微顿,抬头就见裴然一直盯着自己,那双温润的眼睛此刻像仲夏的夜空,深邃静谧,看久了能把人吸进去。
曲砚不退反进,他将矿泉水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倾身,缓缓靠近裴然,不着痕迹打量着他,声音带着一种难辨真伪的单纯无知“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裴然闻言,像是找到主场般,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似笑非笑道“小屁孩,上学的时候没谈过恋爱吧”
曲砚歪头,轻声问他“然后呢”
这个少年,周身气质太过阴郁莫测,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像毒药般见血封喉,裴然没看出这些,他只是莫名的想靠近曲砚,做着饮鸩止渴的事而不自知。
裴然睨着他的整张脸,一半清隽一半可怖,如此矛盾却又诡异的融合在一起“有人追过你吗”
曲砚道“没有。”
裴然闻言,心情颇好的笑眯了眼“那我追你好不好”
这句话他从上初中开始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喝水吃饭般习以为常,对裴然来说,些许微薄的喜欢就足以支撑他去大张旗鼓的追一个人,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不知道,有些人追到手了,这辈子就甩不掉了。
相比裴然的大方坦白,曲砚依旧情绪莫测“为什么要追我”
他们很少回答对方的任何问题,只是反复询问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裴然道“我喜欢你呗,喜欢你就想追你。”
曲砚闻言不说话了,又或者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他黑沉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星火般微弱,反问裴然“你喜欢我”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裴然笑眯眯点头,他是挺喜欢曲砚的。
说来感慨,他上一次这样心动,还是十几天前呢,音乐学院的校花人美声又甜,可惜还没来得及追上手,就穿越到末世了。
曲砚不知道裴然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一定把他踢下去喂丧尸。
曲砚现在心里,只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充斥着胸腔肺腑,甚至有些发胀,有些新奇,有些迷茫,低声犹豫问他“那你想怎么追我”
“哪儿有人问这个的。”
裴然觉得曲砚有些傻,傻的让人想欺负,他乐不可支,妥妥花心公子做派,抓住曲砚的手微微用力,对方就跌进了自己怀里,气息交融着,分不出你我。
这个怀抱对曲砚来说,永远有催眠的魔力,加上刚才那一番话,他靠着裴然的肩膀,心脏怦怦直跳,安逸和紧张交糅掺杂,灵魂也跟着一分为二,颤栗不休。
裴然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抱着曲砚,只感觉真是瘦,瘦到硌人,他扣住曲砚的右手,在对方历遍疾苦的掌心来回摩挲,然后递到唇边,在上面老旧斑驳的伤痕处落下一吻。
裴然眼睛带着笑,有些暗藏的风流“你不是问我想怎么追你吗,我以后不让别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那么认真的语气,带着调笑轻哄的意味,哪怕明知道是假话,也让人难以硬下心肠。
曲砚没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怀里轻蹭,闭着眼慵懒迷醉,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像一条无形的蛇,缓缓盘踞收拢,裴然却莫名想起自家吸猛了猫薄荷的傻猫,也是这样醺醺然,神魂颠倒。
这么快就把人追到手,这大概破了裴公子的情史记录。
“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裴然开始慢条斯理的享用着自己的猎物,却发现曲砚两条手臂没一块好地方,不禁低下头,温热的唇在累累伤痕上轻掠过,激起一阵轻微的麻痒。
“你猜”
曲砚眼尾染上一缕薄红,他轻轻喘息着,牵住裴然的手,一点一点朝自己衣襟里探去,触手所及,皆是细细密密的伤痕,笑着低声道,
“这是烟烫的,这是圆规扎的,这是刀割的,这是藤条抽的”
很多都是陈年旧伤,曲砚却一道道,都记得清清楚楚,裴然手有些僵,一时怔住了“谁虐待你”
他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教养,把那些牵扯祖宗十八代的脏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不重要了。”
因为那些人,都死了
曲砚穿着裴然的衬衫,他笑着解开扣子,露出瘦弱的锁骨,将那些可怖的痕迹展于人前,然后蛇一样痴缠在裴然身上,眼神病态,不似常人。
裴然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他低着头,轻轻抚过那些伤痕,浅薄的喜欢里又多了丝心疼“疼不疼”
卧槽他妈的,这要是让他知道谁做的,叫二百来号兄弟一人砍一刀,砍的那个sb哭爹喊娘。
曲砚将身体贴紧他,伸手扣住裴然的后颈,然后低声道“亲这里,你亲亲就不疼了。”
在这种事上,裴然有绝对的掌控权,他反扣住曲砚的手,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然后依言俯身,去亲吻那些伤痕,舌尖轻轻舔舐着,温软湿热。
曲砚喘息着,眼神迷离,他指尖死死攥住裴然的肩膀,声音沙哑的道“过来亲我快点亲我”
裴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曲砚可能有猫病。
见他不动,曲砚眼神一沉,忽然仰起身子,在他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裴然痛痛痛
他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委屈,曲砚却依旧没松开他的耳垂,声音黏腻冰凉“嫌我丑吗”
他依旧记得,裴然上次明里暗里的骂自己丑。
裴然不明白之前乖巧无害的曲砚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凶狠,急声道“疼疼疼没嫌你丑,赶紧松开松开”
曲砚松开他红肿的耳垂,垂眼,哑声道“亲我。”
裴然觉得曲砚八成有些自卑,毕竟自己这么温柔帅气风度翩翩,有压力也是正常的,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靠过去,亲了亲曲砚。
先是唇,然后是他已经结痂的侧脸,裴然并不觉得丑陋,蜻蜓点水般一一吻遍。
曲砚不自觉软成了一摊水,他紧抱着裴然,投桃报李般,轻轻舔舐着刚才被自己咬伤的耳垂,温柔细致,带着令人窒息的缠绵。
裴然勾着曲砚亲了一通,直亲的舌根发麻,呼吸紊乱,他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也不训斥,只低声细语的温柔道“下次不能随便咬人。”
曲砚一双眼蒙了水汽,带着情欲,他搂紧裴然,靠在他怀里,沉浸在刚才新奇的体验中难以自拔,闻言眼皮都懒得掀,慵懒的应了一声“嗯”
声音沙哑撩人,百转千回,让裴然不禁浑身一紧。
裴然愈发觉得,他和曲砚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以后一个杀丧尸,一个挖晶核,配合起来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