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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不见王(1 / 2)

恶妇 祈祷君 2076 字 2020-04-07

庞国的这位王女,名声实在是太大了。

他曾在王都度过了整个童年的时光。

在他还年幼时,他的长辈们每每一提起“庞”,便会暴跳如雷。

庞的富庶,即使是殷也很眼热。

这个国家依山靠水,产盐有桑,国内还有大片利于种植的良田,可谓是人畜兴旺、安居乐业之地。

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年新王一迁都到这里,首先看上的就是“庞”这片土地。

那时候,正满怀壮志的新王根本没想要什么臣服的诸侯国,他只想让“庞”变为王畿,成为他祭祀上帝、先王时,祭词中那荣耀的部分。

可惜,仗没打赢。

后来,送过去那么多来自殷国的滕臣、物资和人手,多年却没有建树,更别提给庞国扎下一根钉子。

这些殷国送去的“好处”,甚至成了他人口中殷人弥补庞国战争损失的一个笑话。

这场仗,殷人除了赢了一个面子,里子可以说丢的是干干净净。

而庞国那位号称“鸮神庇佑”的王女,一出生就被立为了继承人,更像是在殷人们脸上扇了记狠狠地耳光。

原本,这个强大的国家有足够的底气去等,等到年长的柳去世,年轻的“子”姓王爵继承庞国,如此一来,在血脉和祭祀上,“庞”将在几代之后,和“殷”成为一样的子姓王国。

可这位王女的出生和被承认,直接打破了殷国筹划多年的盘算,甚至间接导致了曾经主和的旧都派,重新在新的王都站稳了脚跟。

这也使得王国内部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权利倾轧和争斗,这十几年来,王都上层的政治环境越发恶劣,很多人都死的不明不白。

更使他的父亲下定决心,让他在九岁那年离开王都,回到母亲的国家,从此他像个普通的国人那样长大,以显示他们对此并没有任何野心。

可以说,他二十岁之前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是被这位素未谋面的王女影响了的。

如果说这些还不够他对这位王女产生好奇,那笼罩在这位王女之上的各色光环了,则为她增添了许多足够吸引别人的魅力。

她是庞国第一位有姓氏的继承人。

母系部族不需要姓,他们都来源于一个共同的母系祖先。

以前的王母一支都被叫做“女某”,成为首领后被称为“母某”,而她继承了父族的“子”姓,却依然保有“女”的名字。

子某和女某在一起,共同组成了她的名字。

在殷,她是子好;

在庞,她是女好;

这个“狡猾”的名字,让她先天占据优势,直接堵住了各方对于她身份认同的质疑。

她曾被预言,将为“庞”带来不败的战绩,使得周边国家十余年不敢对庞用兵;

她是受鸮神庇佑的天女,将永远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惧任何阴谋诡计;

即使子昭远在“筑”国,这么多年来,也从贩夫走卒之中听说过不少有关这位王女的传闻。

传言中她长相骇人,能使敌人闻风散胆,没有人敢直视她的脸。

也有人说她长着一双鸮才有的眼睛,睁开时能止小儿夜啼。

还有人说她性情放浪,喜欢俊朗健壮的男人,养在身边的奴仆与士卒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美男子,各个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所以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受鸮神庇护的王女“好”,应该是位眼神坚毅,身材健美高挑,充满着性感风韵和野性气息的飒爽女子。

结果这“惊鸿一瞥”,让子昭差点怔愣在当场,全靠脑子里的那一抹理智,才让他硬生生低下头去。

那一眼之间,他脑海里留下的最深刻印象,便是殷人最崇尚的三种颜色

“白”、“黑”与“红”。

以往他也见过不少保养得当的贵人,可哪怕是深藏在王宫中不怎么见日光的美人,也绝没有这位王女的白皙。

那种白,白得近乎透明,以至于她的皮肤像是微微泛着莹光,仿佛神殿中被供奉着的那种毫无瑕疵的白玉雕塑,乍一看恍惚不似真人。

王女头顶乌木般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像海藻一样微微卷曲着,好似有了生命似的,会随着她的呼吸起伏颤动。

只是一瞥,时间太短,子昭来不及注意她仔细的长相,可临低头时,对方那一点殷红的绛唇还是撞入了他的眼底。

如同祭祀时的朱砂一般纯正的红,也不知这位王女是抹了口脂,还是原本就是那种颜色。

凝白的皮肤和乌黑发色带来的对比原本就太过强烈,再加上那一点殷红,越发让人惊心动魄。

虽然没有看仔细她的相貌,但只凭这夺目的艳色,子昭便能笃定,这位王女哪怕是在王都,也能引起无数殷人的疯狂追捧。

恍然间,子昭突然想起,王都的“子”姓宗女之中,仿佛是有过一位这样的“白子”。

因为那女子的特征明显,他在幼年时,经常从照顾他的人那里,听到有关她的“趣闻”。

虽然他一直觉得那不怎么有趣。

在别人口中,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眼瞳泛红的诡异女子。

她在相貌上十分特殊,旁人见了都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厄运,再加上她平日里不能见到天光,更是很少被人碰见。知道她天生视力很差,长大后便目盲了。

好在她是“子”姓宗人,有家族庇护,没有像大多数白子那样一出生就“夭折”了,或是被抛弃。虽然直到二十岁也没有出嫁,但她在音律上极有天分,后来还是去享殿中做了一名盲人才能担任的乐师,成了一位侍奉先王和天帝的司祭。

如此一来,这位“白子”平时只要在帷帐后演奏音乐便可履行职责,也不必见人。

可后来,她莫名在享殿里有了身孕,失去了司祭的身份,她目不能视,甚至不能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本应保持纯洁的司祭在神圣的享堂里被玷污,这使她的家族在王都蒙羞,也使得她没有再得到家族的庇护,最终在生下一子后,郁郁而终。